加上侍郎已經是花甲之齡,約莫著就要在侍郎任上終老。
將侄兒調回京官,除了有讓他回來盡孝之意外,估計老侍郎也想在自己榮休前將侄兒的前程安排妥當。
從翰林做起,熬到二品侍郎,做了四十來年京官,卻是屹立不倒,這其中也是盡顯人情練達。
曹顒想起當年大傢伙在秦淮河上的話,卻是有的記憶猶深,有的卻已經恍惚了。
永慶見他不言聲,用拳頭錘了錘曹顒的肩膀,道:「說起來,讓人意外的還有孚若。當年見你不顯山不露水的,卻是哥兒幾個中最能做官的。六年的功夫,天成那邊不過是兩任,孚若這邊卻是折騰了好幾個衙門。京官、地方官都做了,司官、堂官的也都見識了!如今,又是爵位最高的,別的暫且不說,等我兒子大了,要是我這當老爹的沒出息,那還要多指望你這個世叔。」
看著他笑眯眯的,曹顒不禁翻白眼。
要是永慶真能悟了,捨得放下傲骨,願意接受別人援手,那曹顒就不說什麼了。偏生這一位,已經是將近而立之年,還是同少年時似的,骨子裡的孤傲倔強,半點不曾少。
永慶搓了搓手,卻是笑得有點僵,道:「這回,我算是得罪十四爺了。四月底,他來函,說要調我回京,被我婉拒了。到底是出來一場,總想要作出點功業,實沒麵皮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
曹顒聽了,卻是心裡詫異,這十四阿哥怎麼又想起永慶來?
那位,如今已經開始布局了?
想想也保不齊,連曹顒這位向來看不過眼的,十四阿哥都能收斂好惡應酬,永慶與他是姻親,更是好使喚的,自然是不肯放過。
怕是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這十四阿哥是越長大越糊塗了,難道他將自己的哥哥們當成了吃素的,還是將父親當成了病貓?
不知為何,曹顒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這將十四阿哥封為大將軍王領兵西北,是康熙對十四阿哥的榮寵與偏愛,還是在大阿哥與八阿哥後,再樹個靶子出來……
西北的戰況,比曹顒想像的糟糕許多。
已經是得了確切消息,策妄阿喇布坦的兵馬,總計四萬。
朝廷三路出兵,集結西北的兵馬不過萬餘,這就是為何現下只能防禦,無法追擊進攻的緣故了。
不僅兵少,而且糧草攻擊勉強。
雖然沒有斷糧,但是這邊的錢糧儲備也不寬裕。
還有一條,就是馬匹匱乏。
去歲的大雪,使得八旗馬場損失慘重,受災最厲害的地方,馬匹倒斃了十之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