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丫頭心裡一揪。
風正狂,雪正盛,一隻幼虎在屋外的大雪中瑟瑟發抖。
不忍心吃掉幼虎的丫頭在這一天晚上,解開了綁住司黃四肢的繩子,把它放走了。
鄭硫知道後怒不可遏,痛打了丫頭一頓。其一是因為丫頭此舉直接斷送了好多天的口糧,其二是她犯了獵人的大忌——放虎歸山。
若等到來年春暖花開日,幼虎長成,必然會下山報復。
可問題是,現如二人的口糧還能夠撐到春暖花開日嗎?鄭硫有一瞬間的衝動,想把丫頭殺了吃肉。
再三考慮之後,鄭硫還是決定披上風衣,連夜追趕那隻受了傷的幼虎,它畢竟後腿有傷,又餓了好多天,相信不會跑出很遠,於是在這大雪狂傲的晚上,鄭硫走進了雲夢山。
這一走,再也沒有回來。
丫頭在家整整等了一夜,她有一種奇怪的預感。或許從今之後,她再也見不到那個骯髒的老男人了。
果然,第二天,第三天,他依然沒有回來,就算大雪已經停了,他還是沒有回來。丫頭每天吃著屋外的雪塊,整個人已經餓的面黃肌瘦。她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說是難受,但又哭不出來。
終於在第四天早上,丫頭被門外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吵醒,她披上衣服打開房門,忽然看到了那一隻活蹦亂跳的幼虎,那幼虎嘴中叼著一隻野兔,看到丫頭之後,幼虎把野兔放在了她面前,然後頭也不回的跑掉了,肥胖的小身影在雪地當中留下一串串腳印。
丫頭捧起那一隻還帶著體溫的野兔,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也幸虧有了這隻野兔,丫頭沒有餓死在這最冷的時節。從此,每隔兩三天,幼虎就會送一些獵物到丫頭的門口,丫頭眼睜睜的看著司黃慢慢長成一隻猛虎,而司黃也見證了丫頭從一個小女孩變成一個大姑娘。
不知從幾歲開始,丫頭已經習慣了司黃隔三差五送來的獵物,仿佛它就像家裡出門打獵的男人一樣。
一切的變化,要從那一天說起。
那天,司黃像往常一樣,把今天抓到的獵物放到木屋門口,然後用自己的後背蹭了蹭門,離開了。
丫頭出門一看,臉色瞬間就變了。
這一次的「獵物」居然是一個奄奄一息的人類嬰孩。
丫頭趕忙把嬰孩抱回了屋子,想辦法給他暖了身子,又做了點米粥餵給他,看著嬰孩漸漸恢復了呼吸,她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可這嬰孩是哪裡來的?
丫頭上山找到了猛虎,她想知道司黃到底從哪裡得來的孩子。雖然不害怕這隻從小看到大的猛獸,但丫頭也無法與它交流。沒法知道嬰孩的來歷,丫頭犯了難,只能到淇縣挨家挨戶的打聽,可也問不出來到底是誰家丟了孩子,反而沒過多久,縣裡流言四起,說獨自住在縣外的丫頭不知道和哪個男人生了個野孩子,如今找不到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