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你給我取骨殼來,我幫你書寫!」杜羽說道。
「我……我已經帶來了……」張三從身後掏出一把小刻刀,一個龜甲。
「行,你說吧!」杜羽接過這兩個東西,拿在手裡掂了掂,之前不管是龜殼還是刻刀,他可從來都沒摸過。
「那個……」張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封信能不能不要讓她知道,是我送給她的?最好也別讓她知道,這封信是從張家寨送出來的……」
「嗯?」杜羽一愣,「這是何故?明明是你寫的信,結果卻不讓她知道,那這信不是白寫了嗎?」
「這……」張三為難的搖了搖頭,說道,「我畢竟是個匪類,我怕給她添麻煩……」
「我覺得是這樣。」杜羽說道,「第一,真正偉大的愛情不問出身,若她連你的身份都接受不了,那你也不用一直掛念著她。第二,你也沒必要一輩子做匪類,男兒志在四方,說不定寨主也希望你從善。」
「哎呀!」張三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你說的倒是輕巧,我殺人放火了一輩子,忽然就說從善了,誰又能信?」
「唉,你自己都不相信,別人肯定也不會相信。」杜羽恨鐵不成鋼的瞟了張三一眼,「說吧,寫什麼?」
「嗯……」張三想了好一會,然後才說道,「要不然就問問她過得好不好……每天吃的飽不飽……冬天冷不冷……夏天熱不熱……」
杜羽嘆了口氣,說:「張三啊,不是我說你,這封信沒有出處,寄出去可就回不來了,你問這麼多問題,她又怎麼告訴你答案?」
「啊,你說的也對。」張三傻笑了一下,「那……那就讓她每天多吃點飯……」
「確定……?」杜羽有些猶豫的看著張三。
「哎……」張三一直痴痴的傻笑著,「要不……要不……」
「你說,我聽著呢。」杜羽的刻刀和龜甲都已經準備好了,可張三遲遲說不出話來。
「要不讓她夏天……不是,讓她冬天……」張三一臉為難,拼命的想著。
杜羽看了他半天,他除了傻笑就是撓頭。
「哎呀,算了,不寫了不寫了。」
「不寫了?」
張三傻笑著搓著自己的手,看起來在笑,卻感覺有些悲傷。
「張三啊。」杜羽嘆了口氣,說道,「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啊。」
張三抬起眼看了看杜羽,然後說道:「我……其實沒什麼想說的,只是想讓她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我。」
「這……」
杜羽忽然感覺有些難過,他和這個張三認識不過短短一天,卻深刻感覺到了他的悲傷。
他想寫一封信,卻只為了證明世上有一個人叫張三,他在遠處掛念著一個不知名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