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郭局長,閔文婕那天和你的談話內容應該沒那麼簡單吧?她來找你並不是想請你幫忙找工作,而是想來認爹的——她是你的私生女,對嗎?至少警方找到的證據是這麼顯示的。」
此時此刻,郭宏基不只是臉色全白了,連嘴唇也慘白無比,整個人活像被調成了震動模式一樣抖個不停。
夏侯冶趁機繼續攻其要害:「郭局長,很明顯閔文婕的母親古玉蘭並不是你的老朋友,而是你的舊情人。閔文婕是你和她私通生下的女兒。我猜這一點閔文婕本人一直被蒙在鼓裡,直到她母親去世後才從遺物中發現了自己的身世。於是她跑來濱海市找你,想要認你這位親生父親。但你顯然並不歡迎她的出現,因為這個私生女的存在會嚴重影響到你的名望與地位。所以你想除掉她,並且也將這個念頭付之以行動——她的死就是你一手造成的。她真是可憐,滿懷期望地跑來濱海市尋找生父,想要得到父愛的溫暖,結果你卻這麼對她,狠心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你怎麼下得了手啊?」
郭宏基一臉忍無可忍地大喊起來:「她可憐——不,她才不可憐呢,可憐的那個人是我好吧。因為她想要得到的才不是什麼父愛的溫暖,她想要的只有錢。她並沒有把我當父親,而是把我當作一台人肉提款機。我實在受不了才會那麼做的。」
夏侯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因為警方手裡並沒有郭宏基殺害閔文婕的直接證據,他只能設法誘他自供罪行。所以,他讓夏琅出面去把他請來局裡做筆錄,假裝相信他的一切陳述,讓他誤以為自己沒有暴露。用一番和風細雨的態度瓦解了他的警戒心理後;再來一陣急風驟雨的猛攻搞得他方寸大亂;最後還故意說了一堆替閔文婕抱不平的話,激得郭宏基在憤憤不平之下脫口供出了自己的犯罪行為。
自從發現了閔文婕揮金如土的生活並非來自闊佬包養的緣故,而是找到了生父郭宏基後,夏侯冶就知道她一定是向郭宏基索要錢財了。
因為從樊瑛與翁少琪對這位高中老同學的描述中,夏侯冶不難鑑定出閔文婕是一個膚淺虛榮喜歡得瑟的女孩。像這一類女孩,一般面對有利可圖的局面時都不會錯失機會。所以他完全可以想像,當閔文婕發現自己的生父郭宏基如今是東湖區教育局一把手的時侯,心裡會打起怎樣的小算盤。
閔文婕六月三十號與郭宏基見了面,七月二號她的銀行-卡里就存入了一百萬現金,這筆錢當然只能是他給她的。至於郭宏基到底是心甘情願給的,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給的,夏侯冶認為一定是後者。
天上掉下一個當局長的親爸爸,讓閔文婕可以過上自己嚮往已久的白富美的生活,對她來說自然是好事。但對於郭宏基來說,天上掉下一個私生女,對他目前的生活可不是什麼好事,而是一件令他無法不提心弔膽的壞事。如果可以選擇,他一定不想要這個女兒,但這一點卻由不得他。閔文婕如同濕手沾上的乾麵粉,是輕易甩不掉的。對於他這位局長老爸,她是百分百地要定了!
夏侯冶根據自己的判斷,認定在這場認父記中,閔文婕對郭宏基採取了一種近乎威脅與勒索的手段,所以他故意在郭宏基面前極力渲染她被害的可憐無辜,最終如願以償地聽到了他為自己辯護並因為承認罪行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