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生覺得不對,小心翼翼地打斷他:「你說她一直在哭,在慘叫,是你自己聽到的嗎?」
「是啊,我聽得很清楚,她一直在哭,一直在慘叫。後來,她還求那三個壞蛋別殺她……」
夏侯冶的聲音越來越低啞,直至徹底無聲。他張開嘴,一副呼吸困難喘不過氣來的樣子,整張臉像死人一樣蒼白無比。心理醫生知道不適宜再問下去,得先設法讓他平靜下來,避免再次造成心理傷害。
後來,心理醫生又在這個問題上詢問過夏侯冶幾次,每次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回答。他十分確定地告訴他,他聽見了倪靚遭到輪-奸與殺害時發出的聲音,哭聲、喊叫、求救聲。
而這是不可能的,霍氏三兄弟對倪靚輪流施暴的現場,不光是與夏侯冶被囚的地方有段距離,而且還是地上地下的間隔,聲音絕對不可能會傳到他那裡去。
對於這一點,心理醫生認為夏侯冶聽到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聽。人在極度恐懼害怕的模式下,因為精神壓力太大,往往很容易出現幻覺或幻聽。
對於心理醫生的這一判斷,夏侯斌最初是沒有絲毫異議的。他知道兒子在出事後一直精神狀況欠佳,也相信這一定就是導致他出現幻聽症狀的原因。
那時侯,心理醫生建議夏侯斌為兒子換個全新環境重新開始。因為繼續留在榆縣,夏侯冶會很難完全走出昔日的陰影,畢竟這個地方留給他的記憶太慘痛。
夏侯斌接受了心理醫生的建議,馬上安排老婆兒子一起遷居到四季如春、風光怡人的沿海城市——濱海市。
就這樣,夏侯冶在新的城市裡開始了新的生活,也有了一位新的心理醫生。那位高級心理諮詢師荀醫生是一位年近五十的女性,諮詢費相當不菲。但是夏侯斌不差錢,他讓兒子每周定期去接受她的三次心理治療,在各方面都有了明顯的見效。
唯一一點不見效果的,就是夏侯冶的幻聽症。來到濱海市的第二個月,他就再次出現幻聽症狀。那一晚,他在臥室睡覺時突然慘叫起來,說是又聽到了有人在哭,在慘叫,在喊救命。
夏侯斌當時試圖弄清楚兒子是不是做了噩夢,在夢境中又自動腦補了倪靚遇害的場面。但是夏侯冶卻拼命搖頭,表示不是這麼一回事。
「不是倪靚在哭在叫,是一個陌生女人,好像有一個男人在打她。快,快報警救人。」
陶慧雲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兒子,你在說什麼?你聽到有一個男人在打一個女人嗎?可是我們都沒有聽到啊!如果都不知道他們是誰,又怎麼報警救人啊?」
母親的話問得夏侯冶一愣,他迷惑地睜大眼睛問:「剛才那聲音很大的,怎麼你們都沒有聽到嗎?」
「沒有啊!」
當時,夏侯斌一家三口住在一棟高級公寓樓的頂層,整層樓就只有他們一戶人家。根本不可能聽得到什麼左鄰右舍傳來的聲音。
「可是……可是我剛才明明聽到了聲音——一個女人一直在哭,在慘叫,還不停地叫著一個男人的名字。說唐光輝,求求你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