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言抬頭正好被日頭刺了她眼睛一下,猛的刺痛眨眼,腳下一滑就要摔倒。
一雙強勁有力的手及時扶住她臂膀及後背,她緩過來微微和他笑了一下,一顆生理性的淚珠掛在她透白的臉蛋上。
像是一片含著露珠的梔子花瓣,極為清淡美,眼睛朦朧黑亮,純真又可憐。
游逸生也不由一窒,心想:這女孩實在太美,美而不自知又是另一種境界的美。世界上少有男人不傾心這種美。
她現在才十四歲,游逸生已經料想到等到她再長大該是何種顛倒眾生,他突然慶幸是她遇見了自己,不然孤身一人如何在這人心腐壞的世界生存。
拿出素色手帕替她擦去那顆不合時宜的淚珠,一雙手從她臂膀處離開,他說:「走吧。」
她卻牽住他襯衫袖口的一角,扯出一顆白色的紐扣,像是一種前戲的試探。
見他沒有反對,然後大膽伸手向下握住他炙熱的手掌,這是她牽的第二個成年男人的手。
第一個是解耀宗,和解耀宗乾巴巴且粗糲的手不同,他的手很修長也很乾淨,而且一個繭子也沒有,想一塊被河水沖刷的光滑無比的鵝卵石。
她很喜歡這種觸感,跟解耀宗對比不一樣的喜歡。
她抬起頭和他笑,游逸生縱容她這行為,因為他也覺得這山路很險,很怕她再次滑倒。
他們到了山頂,解言去房間收拾東西,游逸生坐在院子裡的竹椅上,他望著碧空中的悠悠白雲飄過,竟然也生出幾分斗轉星移時間飛逝的感覺。
他想起七年前他第一次來到這裡的場景,那時他受了傷坐在這把椅子上,解耀宗蹲在旁邊給他處理傷口,他不經意抬頭,解言透過旁邊的房間的窗戶和他笑。
那笑如燦陽,是他一直渴求的純真與善良。
大抵真的是前世有緣,讓他今生也遇見他們。
解言收拾好東西出來,她只有一個書包和一個藍色的行李袋,行李袋上還印著文山村小學五個字,是解耀宗以前教書的時候學校發的。
這行李袋已經很久了,好幾個角已經磨破,她看到游逸生後頗為窘迫的把行李袋往身後藏。
游逸生當做沒看到,他上前笑著接過她的行李袋,沉甸甸的還挺重,他問:「是什麼東西?」
解言示意他打開,他就地拉開拉鏈看,是一些木頭雕的的小兔子小鳥的動物,還有一朵木雕玫瑰。
都是她自己親手雕的,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她在做手工方面一向很有天賦。
難怪這樣沉重。
她告訴他是禮物,游逸生更加不明白。
解言給他解釋是送給他家人的禮物,她心細如髮也懂得人情世故,只擔心自己赤手空空去會讓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