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長陽時,自家四口人,吃鹹菜豆腐也能度日,現在爹有了身份,反而不能失了面子,昨兒人家侯府公子過來,娘還得準備的豐盛些,還有不少人情往來。
比如宋家送了半簍蟹來,自家就得還同等的回去,可是自家對這個蟹是可有可無的,還得被迫出同等份的。這樣,若薇也能理解馮氏的焦慮了。
不當家不知財米油鹽貴,她也只好和馮氏道:「娘,過幾日您不是說要去銀樓打首飾,咱們不如在街上看看,看別人都做什麼營生。」
馮氏笑道:「好。」
其實她還想為女子攢一份殷實的嫁妝,看看隔壁宋家,如此看得起自家,以為自家也是名門望族,待自家和旁家不同。
可實際上自家家底子太薄了,又不足為外人道。
無論如何,杜家還不能鋪張,但凡主子僕人貼身所用,平日衣裳都是自己縫製,這就省了一大筆錢。沒有客人上門,自家依舊是三菜一湯,並不多用,這點連杜宏琛也沒意見。
過了幾日,馮氏帶著若薇上街去銀樓打首飾,馮氏打了一支鏤空紋包蜜蠟金梳加一對金耳墜耗費二十兩,又給女兒打了一對瓜鼠紋葫蘆耳環,去絹花鋪子買了兩樣粉色的紗堆花,至於蘅哥兒則一頂銀項圈就足夠了。
這些銀錢用起來心疼,又不得不打。
容家是在杜家人後腳進來的,容夫人隨口問了問,掌柜的就說了:「那位夫人挑了半天,付錢倒是爽快,統共花了二十五兩。」
容般若聽到,悄悄和容梵音道:「看來杜家窮酸的緊。」
容梵音若有所思,前世她見到的杜若薇,衣著光鮮亮麗,看起來是官家小姐的做派,人人都說她們杜家是名門出身,如今看來多半是因為杜宏琛是劉家的女婿才如此抬舉,實際上杜家還挺窮的。
比起馮氏而言,容夫人就大方多了,她這次是要帶家中姑娘們去丈夫的上峰家中祝壽,那可是戶部侍郎家,容夫人自然不能夠小覷。
她先拿了四兩重的兩對鴉青寶石給掌柜的製成戒指,這些是她家老太太的私房,另外容夫人給三位姐兒打頭面。
僅僅是容觀音一個人就打了赤金掐絲柳葉發箍 ,赤金西番花文金的項圈還有赤金鑲青金石的耳墜,金累絲嵌寶鑲玉牡丹鸞鳥紋的掩鬢,另外還有不少零碎,這樣隨意就二百兩了。
可這些在容梵音眼中,並不算什麼,因為她出嫁時,容家給她的壓箱底銀子也不過五百兩,整個一幅嫁妝也不過值當一千兩,其餘兩位姐姐的嫁妝都是她的數倍不止,所以她知曉自己的身份,等會兒即便容夫人跟她打的便宜,她也不該爭,事實上,她還希望長姐能出頭。
「娘,這次怎麼打這麼多?」容般若也覺得娘這次出手其實闊綽,之前也並沒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