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母親最在乎的是什麼?絕對是自己的孩子。
至少對於多數母親而言,孩子就是最重要的,她為了成國公府這樣拼死拼活,無非是為了國公府的臉面,可她真的死了,成國公府誰還會懷念她?多半會續弦。
到時候表兄的日子還會好過麼?即便宣平侯府會照應,可怎麼照應的過來。
果然,曹璇聽了這句話有所觸動。
若薇悄悄在心裡說對不起爹,她只是為了勸姨母才這般說的,至於她能不能真的聽進去,若薇也沒法子。
她們是親戚,但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你為她好她也未必能完全聽你的。
「姐姐,你好生養病,我們就先走了。」馮氏先告辭了。
出了成國公府,馮氏和若薇正欲上馬車,卻見到劉寂和另一位青年走過來,劉寂來問好,馮氏原本對劉寂很是客氣,今日態度卻稍微親近不少。
這等微妙變化,若薇察覺到了。
上了馬車之後,馮氏感嘆:「這大家子的宗婦可真是不好當,我聽東如說你姨母是用飯的功夫都沒有,上頭有婆婆,身邊還有妯娌虎視眈眈,庶子們也是個個想上進,她的身子骨是外強中乾。」
若薇皺眉:「這可如何是好呢?」
「這還得看她自己了,本身身子骨也不好,事情又多,也不獨獨是她,就是咱們隔壁的宋夫人,她家規矩也是大,事兒不多卻講究瑣碎,嘖嘖,她跟我說往年在西河老家,忙完後腿肚子上的青筋都打結,今年最輕鬆了。」馮氏想起來就戚然。
「即便是當家主母也這般辛苦嗎?姨母手底下不是有那麼些人?」若薇問道。
馮氏搖頭:「你這話說的,皇上手底下辦事的還有那麼些人呢?還不是得夙興夜寐,又要錦衣衛查探官員,還得批閱奏摺。站的位置越高,身上的單子就越重,自然就更辛苦了。尤其是宗婦,真的是累,你看你娘我,就是家裡的一畝三分地,管的都累呢。」
若薇也沒聽進去,反正她覺得以她的年紀,成親什麼做媳婦都離她還早著呢,不過,娘說的也很有道理。地位高,風險也高,到底是富貴險中求?
卻說馮氏母女走後,藥正好煎好,袁氏親自給她餵藥,又替她掖了掖被角:「璇姐,我看杜姑娘年紀小,話說的有理,你還是好生養病,總歸現在離年節下還早,容哥兒媳婦雖然年輕,也能當用。」
曹璇點頭:「我這個外甥年紀小,卻最是機敏,見事明白,總能直擊人心。」
「璇姐,我看杜姑娘是個有福氣之人,聽杜夫人提起,當初她腹中有胎兒,就是她看出來了,阻止她遠行,要不然孩子可能就沒了。既然如此,你聽她的,於你而言更有裨益。」袁氏也拿話勸她。
曹璇緩緩頷首:「好,我知曉了,我會好好休息的。對牌交給容哥兒媳婦先支絀著,若是她有問題,你也得幫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