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月仿佛有些害怕似的道:「他說……若是府里要趕他走的話,他就不活了,還要拉著二少爺一起去死!」
侯夫人神色驚駭似的渾身一震,失手打了桌邊的茶杯。
姜宛月趕緊避開。
楊嬤嬤扶住侯夫人,侯夫人的手都在顫,氣得聲音都粗了:「逆子!這個逆子!當初在肚子裡就不安生,我就知道他是個來討債的,我說怎麼生下他來以後倒和他處得親了,誰知道旻兒竟不是親生的,現在這個逆子又回來討債來了!」
姜宛月見她氣得狠了,顧不上自己,也就安心了。
旁邊的楊嬤嬤安慰道:「夫人息怒,依奴婢看,夫人暫時還是不要動大少爺了,免得真把他給逼急了……這種鄉下長大的孩子就是無知無畏,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侯夫人氣得胸口喘了幾下,道:「倒成個禍害了,也罷,他大字不識,又不通禮數,空有一副皮囊好看,又能有什麼出息!」
說著,侯夫人冷銳的目光掃了姜宛月,道:「你給我好好盯著他,有什麼事及時稟報!」
姜宛月乖巧道:「是,夫人。」
侯夫人這才帶著一眾奴僕離開了。
姜宛月看著她的背影也是大開眼界,偏心養子到這個份兒上她也是頭一回見,侯夫人這個母親才更像來找孟柏刃討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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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陰侯要帶著兒子去見的客人是他們家的世交,京中的禁軍指揮使陸勇,他們兩人也算是一塊兒從國子監出來的,只是淮陰侯進朝廷做了文官,陸勇則去從了軍一路做到了指揮使的位置,深得聖上寵信。
一同來府上的還有指揮使的嫡子陸崖,今年十七歲,只比孟柏刃大了一歲,如今也在國子監上學。
淮陰侯想要讓嫡長子入國子監讀書,只是又怕他出身鄉野去了國子監面對那些貴族子弟會處不來,因此就讓介紹他和陸崖結識,好讓陸崖這個哥哥關照、提點著他。
但此時的淮陰侯還想不到,到最後陸崖反倒成了孟柏刃的跟班在國子監「惹是生非,為禍一方」。
淮陰侯笑著道:「刃兒,這位是宮中的指揮使大人,是為父的多年知己,你便喚一聲陸世叔。」
孟柏刃看向陸勇,見他身材魁梧高大,地盤也穩,一看就內里不俗,便願意叫一聲「陸世叔」。
陸勇見了孟柏刃這樣似鍾靈毓秀、山間玉石般的好相貌也有些驚異,當即將一塊近日尋來的玉佩贈給了孟柏刃,笑道:「孟兄,你這兒子倒是生了一副不俗的好容貌,比你當年可更勝三分。」
淮陰侯笑道:「你這就過譽了,又不是女孩,相貌不要緊,倒是學問功課要跟上,我想讓他過些日子就入國子監讀書,我們兩家孩子也彼此有個伴兒。」
陸勇這才記起這樣俊美的少年竟然是鄉間長大的,恐怕大字都不識得幾個,他就多打量了孟柏刃一眼,這一看就發現了些問題,問:「柏刃可是習過武?」
孟柏刃「嗯」了一聲。
陸勇直覺他武功似是不低,恐怕不止學過那麼簡單,有心試探,就笑道:「那便讓我兒與你過上幾招,讓世叔看看你的武功如何。」
孟柏刃不喜歡表演武功,他的武功是用來殺人的,他不滿看向淮陰侯,想讓他拒絕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