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希本想試探一下,結果被短短几個字噎回去了。
「我跟著你過去的,」他又剝了顆糖,示意她拿走,問,「秦伊說的,你都聽見了?」
「一,一點點。」
陳致說:「聽到哪兒?」
為什麼還問這個?
許希低低地說:「她說,說,喜歡你。」
他百無聊賴,索性遠送她們一呈,雖然是在學校,不會發生什麼事。
看見她走過來,卻不知她什麼時候離開的,再去尋她,發現她們繞遠路走了。
陳致偏頭,靠近了一點,肩膀和膝蓋,幾乎是抵著她的,眼睛從上方垂著,看她。
一開口,儘是奶糖的香氣:「你不想知道,我回答了什麼嗎?」
「這是你,你自己的事。」
糖很硬,在溫熱的口腔和唾液間緩慢融化,一股濃郁的奶味。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好像很喜歡投餵她,用各種甜食,糖、蛋糕、巧克力……是怕她像之前一樣,犯低血糖嗎?
怕其他人聽見,兩人壓低了聲,這麼湊在一起,像咬耳朵,竊竊私語。
他說:「我告訴她,我這個人,除了皮相,沒什麼值得喜歡的。」
「怎,怎麼會……」
這句話從他口裡說出來,太過違和。
十七八歲的女生,很容易不由自主地,被優秀、話少的男生吸引。他在他們眼裡,有種天然的神秘感。
「我應該沒給其他任何人錯覺,我會對她們有意思。」他笑了聲,「除開這些,她們又喜歡我什麼?」
什麼叫「其他」?
許希是好學生,閱讀理解是她的擅長領域,不免也分析起他的話。
那不就是意味著,有例外麼。
「如,如果是你,你會喜,喜歡什麼?」
「我?」陳致沉吟兩秒,忽地拍了下她的腦袋,笑說,「許希同學,你也這麼八卦嗎?」
他用了力,許希「嗷」地痛呼,捂住被打的地方,輕聲說:「隨,隨便問問。」
「等高考後吧,」他坐直了,「到時我告訴你,現在你要專心學習,別想那麼多。」
他的氣息撤走,帶來的壓制隨即消失,她呼吸略微一松。
這之後,陳致便沒和許希搭話了,安靜地看晚會。
她玩著那隻紙鶴。
鶴鳴於九皋,聲聞於天。
比起鷹的意象,她更喜歡鶴。古人寫鶴,總寫它清雅高潔,卓爾不群,不與世同流合污。
捨不得扔,晚會結束離場時,她揣進兜里。
一片亂糟糟間,陳致被人拉去講話了,換了衣服的秦伊遠遠地看著他,眼中情緒不明。
她想到他最後一句話,覺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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