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固定去某一家店,吃某樣東西,也依然不懂得隱藏情緒。
那對人呢?
他不敢妄下論斷。
這幾年是完全空白的,她也許早已淡忘那段短暫的感情了。
陳致不急著動筷,「待會你回家嗎?我送你。」
為了相親,許年特意空出了一整天,既然不成,有這么半天白得來的休閒,當然是回家休息。
但她的第一反應是否認:「不,不用,我去店裡。」
「之橙?」
話已出口,收不回來,她轉而又驚訝,他怎麼知道?
他淡聲解釋:「之前在那裡碰到過,覺得那人像你,但沒認出來。」
是很難認出來了,如果沒聽到她的聲音的話。
她以前總一絲不苟地扎著馬尾,今天是披著的,發尾燙過,微卷,多了溫柔嫻靜之意,長裙和風衣快及腳踝,胸口有枚蝴蝶小刺繡。
也化了妝,塗了貼近自然唇色的唇釉,頸上戴了條很細的項鍊,襯出鎖骨的骨感美。
意料之中的變化,是年齡增長,和審美提升帶來的必然結果。
但也是意料之外的,見到她這身為別的異性而特意打扮的裝束。
然而如今他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介意。
許年夾著菜,小口地咀嚼,聲音不快不慢:「你也,也變了。」
陳致說:「但是也有沒變的。」
她避開這個話題,問:「你那天買,買的什麼?」
「巧克力榛子蛋糕。你做的嗎?很好吃。」
「你喜,喜歡的話,待會兒再給,給你打包一份走吧。」
「你是老闆?」
她默了兩秒,才說:「是,我之前和,和別人一起,盤,盤下來的。」
當初的店名叫「知澄」,是做鮮果茶的,因經營不善,決定轉租。
她偶然路過,看到牆上貼的轉讓廣告,她覺得是緣分,沒猶豫太久,很快盤下來。
音沒換,改了字,叫「之橙」。
她要是不解釋,不免容易造成誤會。
可解釋了也沒好到哪兒去。
陳致靜了下來。
這在他意料之外。
她沉靜的性子,似乎和「創業」「營業」這些詞掛不上鉤。
當時怎麼沒再多確認一下,那是不是她。
原來,看見logo上的橙子時,冥冥中,就有了預兆。
或者再早一點,是腦海中,突然萌生出想吃榛子蛋糕的念頭的時候。
巧合,並非全然是天工之筆,現實里,多是曾經留下的伏筆,在這一天終於顯露出來。
所以,他註定會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