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致重新點開手機,看到律師發的消息。
——視頻發到網上了,這幾天發酵得很快,鬧得他單位人盡皆知。出於輿論壓力,已將他開除了。
——替趙小姐擬好離婚協議書,林政如果不答應,她願意起訴離婚。
他回:好,郭律師,辛苦了。
煙和打火機都在口袋裡,他掏出一支,點燃,沒抽,架在菸灰缸上,看著猩紅的火星舔舐菸絲,吐出一截灰。
他想問許年,幫你報仇了,爽不爽?
但這哪夠呢,犯下罪孽的人,還沒親口向受害者道歉,這哪夠。
陳致不是睚眥必報的人,但林政欠下的債,哪怕過去多年,他也要向他討。
如果不是林政找到許希家,在附近的牆、電線桿上貼一張張罵她、辱她的紙,她怎麼會被她叔叔打,他們又何至於走到分手這步。
當時的陳家已走向式微,父母苦苦支撐公司,甚至顧不上陳致。
許希頂著被扇得紅腫的臉,跟他說,別去找林政了,冤冤相報,沒完沒了。
這人記仇又心狠,不是怕他,是不希望再惹出多餘的事。
陳致那會兒羽翼未豐,赤手空拳的,沒能保護好許希,反而因自己牽連到她。
所有的怨,所有的仇,現在他要親自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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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年拿不準怎麼處理那張卡。
她知道陳致的性子,給出去的東西,絕對沒有收回的道理,除非以他喜歡的方式還。
以前就是。
那年七月底,錄取通知書下來,她和陳致如願被江大錄取,一個計算機,一個金融。
他說要慶祝,送了她一條項鍊。鑲著鑽,一看就知價值不菲。
她壓根回不起這禮,他說親他一下,就當回了。她也就只是親了下他的臉,他笑得像得到了什麼珍寶。
薛寧的話打斷她的思緒。
「哇,許年,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們發大財了,卡哪來的?這家會館好貴的。」
算了,終歸是要還的,用就用了吧。
叔母是昨天出的院,一個月後再複查,這段時間不用許年操心了。
她累了多日,又生了場病,也想休息一下,揚了揚卡,說:「今天晚,晚上早點關店,一,一起去吧,算是員,員工福利。」
薛寧難以置信:「真的假的?」
許年含笑點頭。
薛寧激動地跳起來,「許年,老闆,我的姐,我愛你,麼麼麼!」
何與沁按住她,「地板都要被你踩塌了。」
「你不懂,我是山豬沒食過細糠,這種高檔SPA會館我平時進都不敢進。」
許年笑了笑,發消息問唐黎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