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向手機屏幕的眼神卻是萬般柔和的。
許年也喝醉了。
但跟楊靖宇不一樣,她嗓音軟軟的,像毛茸茸的貓爪撓著心。
她聽到他說的要回來找她,約莫是酒精作用,突然哭了,哽咽地控訴,說:陳致,我討厭你。你幹嗎還要找我,我們不是分手了嗎。
再為自己的眼淚狡辯,說:我沒有哭,你不要覺得我還想你。
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應好。
許年吸了吸鼻子,很輕很輕說了句什麼,他沒聽清,正要再問,屏幕一閃。
斷線了。
陳致猜手機大概率是關機了。
薄身孤立風中,他唇角揚了揚,如常覆眉眼之上的霜雪瞬間消融,他無聲說:「許年,晚安。」
楊靖宇吐也吐不出來,吹了會兒風緩過來,進車裡等陳致,等得無聊,拿手機玩消消樂打發時間。
陳致關門坐上來,楊靖宇退出遊戲,睨他一眼,「誰的電話?打這麼久?」
他答得風牛馬不相及:「我下月回陽溪。」
也不顧楊靖宇有什麼意見,叫司機開走。
手指叩了叩手機背殼,他略一思索,點進資料卡,加上備註,蓋住原本的「之橙烘焙」。
——X。
X是未知數,是他以前的Q.Q名,也是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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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年斷片了,還是中午看到長達32分鐘的視頻通話記錄,才知道昨晚打給了陳致。
早上一醒來,發現手機沒電關機了,她連上充電器,嗅到自己一身的酒氣,拿衣服進浴室洗澡。
熱水從頭頂淋下來,腦海里突然迴響起一道聲音,隱約不清,似乎來自遠方:
「我回來找你了。」
男聲,像……陳致的。
但他什麼時候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她完全沒印象了,絞盡腦汁,怎麼想都想不起。
雖然沒有感到身體明顯不適,她還是自我反省、告誡:這酒喝不得,傷神經。
洗完澡,又覺口渴,去廚房倒水。
唐黎被她的動靜吵醒,走出來,打著哈欠說:「你都不知道你昨晚多鬧騰,我跟小何兩個人才把你弄回來。」
「我,我保證,絕對沒,沒有下次了。」許年雙手合十,道歉誠意滿滿,「吃土,土豆泥拌麵嗎?」
唐黎輕易被收買。
「吃!我來切土豆,你先吹頭髮,待會你做。」
許年收拾停當,扎頭髮,挽袖子,麻利地干起活。
熱好鍋,倒油,先放蒜末、小米辣炒香,放土豆塊,加調料,然後倒開水悶煮。同時另起一個灶,炒熟肉末,盛出,再燒水煮麵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