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灰積得太長,斷裂,掉落在上面。
旁邊的郭律師說:「都簽了。」
陳致抿了口茶,慢條斯理道:「她來了,說吧。」
林政猛地拍桌而起,雙眼瞪著,「陳致,我現在是惹你不起,但你讓我跟一臭娘們道什麼歉?」
「你做過的事,才過了幾年,就忘了?」陳致嗤笑,語氣冷嘲熱諷,「貴人多忘事吶。」
「就為了她,你這麼搞我?」
「對,」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就為了她。」
許年心口一緊。
說不上來的感覺,裹挾了她遍身,一時之間,她連手指都動彈不得。
林政胸口起伏半晌,終究狠下心,往前邁了一步,在許年面前跪下,咬著牙說:「對不起,我不是人,是畜生,我當初不該那麼對你,對不起!」
陳致說:「然後呢?」
林政往自己臉上重重扇了一個巴掌,第二個,第三個,一個比一個重。
「對不起,我是畜生,對不起……」
許年完全愣怔住了。
陳政微偏過頭,終於得以問出那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解氣嗎?」
「你……」
她喉嚨像是被堵住了,她心情很複雜,按理,她是極憎惡林政的,但她從沒設想過,得到他這種惡人的道歉。
更想不到,過去這麼久了,陳致會用這種方式,幫她出氣。
「林政,」陳致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他,「我們之間的梁子,把一個無辜的女孩子扯進來,當時你就該想到,會有親手射出的子彈正中自己眉心的一天。」
林政咬牙切齒,兩拳緊握,卻發作不出來。
「也不指望你真心悔過,但你記住,不管她從今往後和我什麼關係,都不是你可以侮辱的人。不然你就試試,我還能有什麼法子整你。」
現在的陳致,許年覺得陌生極了。
她發覺,他的好脾氣,原來是分人的。他這副口吻、姿態,不凶也不厲,偏偏叫人寒徹心骨。就像,從刀山火海里走出來。
他也變了,他不再是那個,任人毆打,懼於父母壓力而不敢還手鬧大的男生。
「夠了嗎?」
這話是沖許年問的。意思是,停下或繼續,全憑她定奪。
然而,第一次掌握這種「生死大權」,她卻覺得燙手。那一道道清脆掌聲,聽得她心尖顫。
「夠,夠了。」
陳致輕揚下巴,「得了,走吧。」
地板硬,林政跪得膝蓋疼,他撐地起身,抓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奪門而出。帶著潑天怒氣,門摔出一聲訇響。
許年說:「你,你怎麼做到的?」
「別胡思亂想,我沒幹違法亂紀的事。」陳致重新坐下,「適當地讓他明白,現在的社會,只有蠻力的人,處於食物鏈最底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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