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整個人柔靜安謐。
而陳致顯然剛回酒店不久,身上還是襯衫、西裝。
「你呢,工,工作順利嗎?」
「還行,昨晚睡了五個小時,早上趕飛機,明天行程不緊,今晚應該可以好好睡一覺。」
「那,那你早點休息,我掛了。」
「誒!」陳致忙不迭叫住她,「我叫人篩了幾套之橙附近的房,發給你,你看看喜歡哪套。」
非常詳細,有圖有文,包括平面圖,實拍圖,介紹了房屋採光,風水,小區配套設施,周邊基礎設施,等等等。
作為一名曾經的大廠打工人,許年第一反應居然是:這份資料得多難做。
「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話,可以選萊茵國際那套,方便就學;你想丁克也可以,我們到時候住套帶花園的,退休之後種種花什麼的;中梁壹號院是中式風格,感覺你會喜歡,可以過到你名下……」
許年也不知道,他怎麼一邊忙項目,一邊操心這種事的。
她打斷他:「你考慮得是,是不是太,太長遠了?」
孩子?
她甚至沒說要結婚吧,他直接一個大跨步,想到孩子去了?
「這輩子我就跟你過了,考慮這些不是基本的?」
他翻著iPad Pro,又說:「城郊有個別墅區項目,不過還在建設中,我們退休後可以去那邊養老。」
許年中學時,住在叔叔家那間逼仄,不通風的房間,洗漱沐浴得避開家里兩個男性,最大的願望就是,長大後擁有房子的全部支配權。
後來,大學住宿舍,住十幾平的青旅,仍是群居。
再到畢業,租的第一套房是公寓,又小又舊,但那小小的空間,全部屬於她。
回到家,她就像入水的裙帶菜,慢慢地舒展開來。
比起房子的舒適度,她更嚮往的,是獨處的自由度。
她其實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和一個人共同生活。這就意味著,要和他完全共享自己的生活,以及生活空間。
但因為是對方是陳致,便沒有很抗拒、排斥。
就像他說的,愛一定包含犧牲。
於是,許年放平枕頭,躺下來,側對著他,柔柔地說:「你,你決定就是了,我看都挺,挺好的。」
「你困了嗎?」
「嗯,聽你聲音聽,聽久了就容易犯困。」
陳致笑也不是,氣也不是,「我聲音很催眠嗎?還是懶得應付我?」
「沒,就,就是……」她往被窩裡縮了縮,只留一雙清眸在外,像從窩裡探頭的貓,「很鬆弛。」
類似於,被他摟著,大腦不由自主放鬆下來,不想思考。
「好吧,算你過關。晚安。」他又改口叫她,「希希。」
「嗯?」
「要晚安吻。」
他撅起嘴索吻,沒了素日裡對下屬嚴肅正經的樣子,莫名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