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孟詞微伸手覆上他的額頭,另一隻手在自己額頭上蓋著, 仔細對比著:「再找點消炎藥吧,好像發炎了。」
路老闆目光頓在她放在男人額頭的手上, 手背白皙, 和下面壓著沾滿灰塵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
他眸底一沉,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動。
直到看見孟詞微收回手, 狀似無意間拍拍手上灰塵。他方才借著轉身動作移開視線,低聲應著:「嗯。」
說著, 起身去找了一個電燒水壺去廚房接了點自來水燒上。
等水開需要時間,路老闆回房拿了醫藥箱出來,坐在圓桌邊準備著馬上包紮要用的藥品。
一旁的兩人見沒自己什麼事,相繼找了理由回了房。
一時間,一樓就只剩下路老闆和她。
哦,還剩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最後看了那人一眼,孟詞微走到桌前挨著路老闆坐下,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看路老闆做著準備工作。
她暫時沒什麼事可做,有些無聊。現在手機和電視都沒信號,想打發時間都不知道怎麼打發,只能在路老闆身上找點樂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中對路老闆有著濾鏡,他理個藥品的動作,看起來都是那麼賞心悅目。
碘伏、紗布、剪刀被件件擺出,路老闆修長的手指扯著醫用繃帶,垂眼剪出一條條合適的長度。他神色認真且專注,帶著酒精味的細剪刀活動在他指尖,像極了在操刀一台精妙手術。
「路老闆,」孟詞微看他熟練的動作,忽然就有些好奇,「你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路老闆眉目不抬:「你呢?」
差點忘了,要問路老闆問題,就要拿自己的信息來交換。
孟詞微換手托腮,抿著唇,沒有說。
她沒接著開口,路老闆自然也沒有繼續追問,兩人默契地同時緘默。
靜謐空氣繚繞在他們周圍,這次的冷場卻沒有之前那麼尷尬,相反的,有種特殊的安心感。
耳邊是輕微的金屬碰撞聲,和著不遠處正工作著的電熱水壺燒水聲,倒是異常和諧。不知過了多久,水開冒泡,水泡沸騰炸開,呼吸間,能聞見淡淡熱水蒸氣的特殊氣味。
「水開了。」孟詞微提醒他。
「嗯,」路老闆放下手中繃帶站起身,「搭把手。」
他燙了個盆過來,兌了點涼水進去,端到沙發前。讓孟詞微搭把手,還真就是搭把手——幫他把桌子上的藥品拿去,在茶几上擺了一排。
路老闆拿毛巾浸了熱水,一點一點將那人傷口處的灰塵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