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沒人會注意她們曾經親吻,她們在路燈與路燈之間最昏暗的地帶,穿得這麼厚實壓根沒人能發現她們是誰。只有偶爾在橋上呼嘯而過的汽車前方的車載記錄儀,可能會將她們的身影保存。
即使如此,過了十五天,她們在大年三十晚上無人的大橋下相擁相吻的證明,也會散去。
但此時此刻,天知道,地知道,天上的煙火知道,腳下洶湧著奔流向海的河水也知道。過了很久,她們倆的唇才分開。郁舒曼舔了舔唇角,颯爽的姐姐讓秦染看花了眼,她聽到郁舒曼說:「我就是想做這樣的事情,才把你帶來的。」
「要是在去年那種人山人海的地方,你肯定不敢的,甚至還有可能直接逃跑。」
郁舒曼太懂秦染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去年在那種人聲鼎沸的時候,她連站在郁舒曼身邊偷偷說「我喜歡你」都做不到,更何況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接吻。要是郁舒曼被拍到了,她的職業生涯就毀了。
可現在秦染暈暈乎乎的,覺得和郁舒曼這樣兩人待在一塊,才是最好的,比起在人聲鼎沸中陌生人互相說著「新年快樂」,她更享受和郁舒曼獨處的時間。
但是後面,確實就沒什麼好做的了。她倆跟傻子一樣在大橋上面站了半天,然後被風吹得受不了,面面相覷之後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笑得眼睛都彎了,但彼此之間也不會抱怨對方。
年輕的時候,就要干一些不經過腦子的事情,哪怕看著有些蠢,若干年後回想起來像個傻子似的,但現在做起來,就是覺得開心。
回程的時候,秦染還是要堅持載著郁舒曼。主要是現在有個下坡。她剛剛哼哧哼哧騎了半天才上來,咬著牙好不容易騎上來的時候,自然也要感受下去的時候一帆風順的感覺。
郁舒曼沒有跟她爭,只是坐在後面,扶著秦染的腰,然後隨著她一起向下俯衝。
風從兩邊經過,秦染的圍裙飄起來落在郁舒曼眼前,她放開一隻手將郁舒曼的圍裙拂開,聽著前面傳來的秦染大呼小叫的聲音。郁舒曼嘴角慢慢勾了起來,她感覺到異常滿足,能和秦染在一起,是她的幸運。
秦染一直是她的幸運星,從始至終,一直沒變。
只不過,她的幸運星有點騎不動了。下了下坡之後,秦染還是非常努力又騎了一段,但是大冬天的騎自行車真的很耗費體力。老實說,她能從家裡騎到大橋這裡郁舒曼都覺得不可思議。
到了後面秦染騎不動的時候,她在前面發出了「哼哼」的粗壯喘息聲,郁舒曼知道,她估計是力竭了。郁舒曼坐在後車座老神在在的,等著秦染開口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