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素惜到了,為首的勁裝男子上前行禮,「峰主大人,雲瀾歷練中受了傷,正在房中修養,今日恐會失期。」
「可有大礙?」
「皮肉傷而已,調養數日即可。」
程素惜手一翻,一個青玉小瓶落入掌心,「雲漠,這瓶生肌露,你代我交給雲瀾。」
「多謝峰主。」
程素惜微微頷首,轉身登上高壇。
眾弟子頓時收聲,只聽一道威嚴的聲音從高壇上傳來:「今日我們便從『道法自然』開始講起。自然之道,靜也。天地之道浸,陰陽之變化,順也……」
不同於門派內的經義先生會對功法進行逐條講解,程素惜講得更加深奧,因而聽起來也晦澀難懂。但只要能從其中窺得一絲道義,對自身的境界提升,也有莫大的好處。
程素惜語調並不高昂,但無論在廣場上的哪個角落,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聽上一會兒,便覺得靈台淨明,雜念全消。
高台下的眾弟子更是全神貫注,屏息凝神,生怕錯過一個字。直至程素惜講完,他們才不約而同地吐出一口濁息。
「雖然凌溪長老過於嚴肅,令人生畏。可是每次過來聽課,都感覺境界有所提高。突然有些羨慕仙渺峰的各位同門啊!」
「要是讓你在仙渺峰上生活一個月,你可受得了?」
「那倒也是,仙渺峰哪有我們瀚雲峰的風和日暖、山明水秀。這裡吐出一口氣,都能掉下好幾粒冰碴。」
「那是你們不懂得欣賞!如果沒有這萬里冰原,哪還有銀裝素裹的千風崖,傲雪凌霜的千葉蓮,踏雪無痕的冰靈狐呢?有得必有所啊!」
「不得不說,仙渺峰的天才地寶真是讓人眼饞啊!」
眾弟子吵吵嚷嚷,讓素來清冷的仙渺峰都染上了一絲活力。
程素惜站在高壇上,將一切收入眼中。想起大戰中死去的同門們,昔日也是這般打鬧……她無聲地嘆息了片刻,一甩衣袖,身影驀地消失。
……
「雲漠師兄,你有沒有覺得峰主大人身上的寒氣愈發地重了?」
瞧見高台上的身影離開,一名圓臉少年湊到黑衣勁裝男人身邊小聲道。
「雲笙,莫要妄議峰主。」
雲漠肅著一張臉,告誡自家過於「能言善辯」的師弟。
「我有分寸的,絕不會和其他峰的人亂說,」圓臉少年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繼續道:「雖然以前也覺得峰主整個人冷冰冰的,但也沒像最近這樣,稍微靠近一點都仿佛是要被凍僵了一般。」
「峰主本就修習寒冰之術,或許要突破了吧……」雲漠隨口編了個理由,抬頭望向峰頂,眼裡閃過一抹擔憂。
圓臉少年卻信以為真,眼裡滿是仰慕:「峰主真厲害啊!」
「嗯。」
乾元宗千年來,唯一一個不足百年就修得元嬰的天才,哪裡是「厲害」兩字能夠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