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工作38年,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不過一直記得一個小男孩,年紀很小,得了惡性腫瘤……」
彼時情況相當危急,偏偏那家大人還在鬧離婚。
小孩似乎生怕自己住一天院,打一瓶點滴,爸媽會收拾東西消失得無影無蹤,因此總大哭大鬧,無論醫生護士怎麼勸,都不肯配合治療。
這事傳到奶奶耳朵里,一個電話召集雙方長輩,最終決定倆大人的事先擱一擱,好歹把孩子的病治好,離婚不離婚的又不差這麼幾天日子。
於是爸媽的爭吵告一段落,小孩持續接受治療,手術意外地成功,沒過多久便痊癒了。
出院當天爸媽再次為離婚的事大打出手。
「後來我聽說,那個孩子跳樓了。」
「這件事差點追究到院方責任,所以我們院裡開過一場會議,去分析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包括下次遇到類似的事情要不要合理干預。」
「討論會上,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認為大人既然堅持離婚,那麼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欺騙孩子。與其讓他得到又失去,以為夢想實現,最後又破碎,還不如讓他慢慢地接受事實,總好過其間的落差。」
「不可否認,有些事本來並不嚴重,可一旦有了對比落差,反而帶來巨大的打擊。」
祁越亦是如此。
他在訓誡所待得太久,不清楚人和人正常的交往方式,更不懂得社交距離的概念。
他覺得林秋葵愛他,他也想愛林秋葵。
他的表現方式非常孩童,說白了便是賴著林秋葵,親近她,依賴她,吃飯要她,喝水要她……隨便遇到什麼事情都找她,活像一個心智三歲的稚嫩小孩,做了好事找大人炫耀,做了壞事找大人撒嬌。
也可以說認了人的雛鳥,滿眼滿心都只有林秋葵一個人,單單在意她,看著她,不斷地向她索取,並以不斷被滿足的條件、欲望、得到的回應為安全感,以此評估自己在對方心里的地位。
一般孩子成長到這個階段,大人通常做法是,找機會鼓勵他,培養他的獨立與自信。可據夏冬深的觀察,林秋葵不知為何反其道而行之。
她不停地溺愛他,縱容他,默許他越來越親近,行為舉止越來越無度,乃至模糊友情、親情、愛情這幾種不同的情感基調的界限。
正因因此,他們相處的模式才帶著一種引人注目的古怪感。
他個人認為這樣的做法極度危險。
祁越並非那個跳樓的孩子,不僅僅是個孩子。他更偏激,更強大,受到刺激有能力做出毀滅性的舉動。
夏冬深受到保安大爺的拜託,要照看這些小輩,希望能以這種委婉的勸解提示林秋葵。
林秋葵聽懂了。
她小小沉默一段時間,隨後回答:「我也給您講個故事吧。」
「我從小夢想著養狗,曾經撿過兩隻狗。」
「第一隻在公交車站偷撿的小奶狗,一個月不到,需要注意保暖,擱幾個小時餵奶粉。剛撿到它的時候,我連晚上睡覺都要定十幾個鬧鐘,就怕睡過頭,來不及餵奶,它會餓死。或者餓得叫起來,被我爸媽發現,他們討厭狗,說不定會把它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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