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成功對上暗號,唐九淵抬頭看她:「朋友……」
新所長說大家都有朋友。
得到朋友會感到溫暖,失去朋友會覺得疼痛。還有害怕,難過。
這些是什麼,他始終不理解。
儘管他剛才感覺有點痛了,可還是弄不清楚,到底誰是誰的朋友,誰怕失去誰。
問祁越,肯定嫌他麻煩,不告訴他。
問企鵝也不可以,祁越不讓他找企鵝玩,不然就打他。
他打不過祁越。
沒受傷打不過,受了傷更打不過。
直到現在,一條袖子還空蕩蕩的垂著,胳膊里沒有肉。
……朋友。
他兀自迷茫著,直到葉依娜雙手撐著膝蓋,低下視線問他:「你在找朋友?」
……不是。
他搖搖頭。
「呃,那你……想交新朋友?」
……好像……是的。
他有些遲疑地、小幅度地點點頭。
葉依娜沉吟:「我們現在應該算隊友。隊友,朋友,只差一個字,也可以慢慢發展成朋友吧?」
……可以……?
……隊友……又是什麼……?
唐九淵疑惑地偏頭,臉靠著手背,近似一隻純然無害的小白兔。
「應該可以。」
那邊在催飯了,面對內心脆弱敏感的精神患者,葉依娜主動伸手:「起來吧,做朋友,從一起吃飯開始?」
之前妮妮不是特別願意跟她們一起吃飯,他和祁越都是桌上的例外,像小孩一樣。
一個人多了就端著碗筷躲到角落裡面壁吃飯;一個不管人多人少,都要有自己單獨的套碗,單獨分好的飯菜,不喜歡跟奇奇怪怪的廢物們共享菜餚。
如今離開永安基地,隊伍減員,人沒那麼多了。
而且她說……隊友……朋友……唐九淵遲鈍地眨了眨眼睛,慢慢伸手指過去。
他很小心。
就像受過傷害的動物本能提防陌生人,動作後藏著幾分不明顯的戒備,直接表現為——慢。
慢慢地靠近,慢慢地回應。要是挨罵就扭頭聽不到,挨打就立刻殺掉。
後面這個是祁越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