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身處敵人的地盤,敵眾我寡,敵暗我明。比如這棟房屋裡外,就指不定有多少雙眼睛在看,多少對耳朵在聽。
唐妮妮又大概率在人家手上。
祁越往常那種遇神殺神、佛擋殺佛做法放在這裡並不適用,所以得學會收斂性子,按捺脾氣,按照她的計劃走。
林秋葵就是想說這個,才把小狗拉到浴室。
「懂了嗎?」
她看著他,唇瓣一張一合,邊角泛著隱約的光澤。
身上一件純白的吊帶背心,露出來的鎖骨纖細又漂亮。
祁越不作聲,兩根手指把玩著肩帶,拉過來又扯過去,一副『我才不想聽這種命令,那就假裝聽不到好了』的賴皮做派。
林秋葵看出來了,放下剪刀,雙手捧著他的臉。
「乖一點,聽到沒有?」
聽到沒?記住沒?這些話往常都是他說,沒想到今天會輪到笨蛋企鵝。
細嫩的手指貼著皮膚一划一抹,繼續在他的左臉上寫下『忍』字,仿佛要做一個烙印,讓他深深地記住。
而烙印這種東西,向來是恥辱又帶著標記性的。
流浪狗身上肯定不會有。
就只有經常犯錯、不服管教家狗才能有。
原裝燈管破損了,破碎的光落到林秋葵肩頭,泛開一圈迷離的光暈。
祁越摟住她的腰,低頭就咬了上去。
被咬的次數多了,林秋葵自然而然地發現,他嘴裡左側從里往外數第五還是第六顆?好像有顆虎牙,尖尖的。
今晚不知怎的咬得格外用力。
牙尖咬破皮膚,便浸泡到溫熱的血里。
這是表示生氣,還是抱著鬱悶的妥協呢?
林秋葵肩骨瑟縮,稍稍側過頭,實在沒法看到愛咬人的小狗的表情,頂多在熱霧氤氳的鏡中看到自己而已。
一頭絲絨般的長髮。
兩隻含著生理水光的眼睛。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原來她才像一個任人擺弄、無力反抗的玩具,被一隻兇惡的小狗粗魯地摁在懷裡,肆意舔咬。
算了。
她想。
咬就咬吧,咬完肯聽話就行。
因而並沒有阻止他,呵斥他。反而抬起兩條光裸的手臂,環抱他的脖子,捧著他的後腦勺,順從地落下了眼皮。
隨著浴室內水聲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