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某人充耳不聞:「所以說好不好吃是一回事,好不好看是另一回事,以貌取菜的確是你的不對,太膚淺了。」
「不過你應該沒聽過這個詞。」
「膚淺,名詞,學識很淺、理解不深的意思。」
她攤開手:「來兩顆葡萄,去一半皮的那種,謝謝,膚淺白。」
祁越:。
自從長眠中醒來,林秋葵差不多在安靜發呆、自說自話、活潑孩子氣和突發的抑鬱不安這四種狀態中來回切換。祁越習以為常,遞一盤剝好的葡萄過去,順便一肘子甩飛被飯菜香味吸引過來的蠢貓。
幾絲午後的微光斜斜傾進屋子。
「皮蛋,不好吃。」祁越第四次這樣說。
林秋葵咬著葡萄,有點兒疑惑地偏頭:「什麼?」
不用再問也知道,她忘了。
忘記幾秒鐘前的對話,也忘記幾秒鐘前的他。
這個階段的林秋葵好似獨自陷落在一個小世界裡,一個漂浮的泡泡里,祁越擠不進去,也不敢抓住,怕一用力就碎。
「——你得體諒她。」 前來治病的夏冬深一再強調:「不要勉強她,也不要給她太多壓力。。」
是的,沒錯。
他本該體諒,本該隱忍,為什麼總是感到不甘?
不甘被排除,不甘被遺忘。
卻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阻止。
這樣的無力將持續到什麼時候呢?
沒有人知道答案。
挨打的貓惱怒跳下床,祁越忽然傾身含住她的嘴唇,低聲說:「我愛你。」
光影幢幢,葡汁迸濺,林秋葵思維遲滯許久,含糊地回以一句:「我也是。」
再過一會兒,陽光,葡萄,親吻,一切記憶自她的腦海抹去。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吃過飯,不過祁越說剛吃,那就是剛剛吃過。
吃完飯,祁越照例收拾碗筷。
考慮到林秋葵的需要,這些天,他開始容忍夏冬深偶爾的到訪,也接受唐九淵送來的食物。
僅限醫生,僅限食物。
其他人碰面保不准還得挨打,因此懂得看臉色的唐妮妮一秒化身金牌騎手妮,每天定時定點悄悄摸摸地往院子里送飯盒,送完就跑,絕不停留。
沒有其他人在,擦臉、洗澡、吹頭髮、打掃房屋、清理被鋪、準備飯菜……許多正常情況下林秋葵應做的事,習慣做的事,理所應當地轉移到祁越身上。
那一堆繁瑣細緻的活,放在以前他只會嫌煩,頂多壓著性子隨意敷衍兩下完事兒。如今倒出人意料地做得不錯。
面對這樣的祁越,林秋葵有時覺得自己錯過太多,有時轉念一想又覺得還好。
畢竟隨著時間流逝,祁越願意開口的次數越來越多,表達的情緒越多。除了比一年前稍稍沉寂一些,行為難測一些,以及很少再孩子氣地吵鬧撒嬌。
除此之外的絕大多數時候,他都還是她認知中的小狗,驕傲卻親人,不安且偏執。
也許他們以後還能變回原來的樣子,也許不能。
林秋葵想,也許他們都需要時間適應新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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