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號, 叫你呢19號,聾啊?下一場安排明晚八點準時上場, 聽到沒?」
「喏,你的獎金, 聖父基金哈哈哈!」
一派歡欣亢奮的氛圍中,有人拍打他的後腦, 有人推搡他的身體。
喧噪向他襲來,他猛地推開人群,搶過那一小包晶石和酒就走。
身後依稀傳來幾聲不滿:
「什麼東西啊, 什麼態度!」
「身上傷還沒治好呢。」
「誰管他, 怪胎!」
他們不在意他, 把他看作一條好用但隨處可見的狗;他更不在意他們, 視他們為一群有頭無腦的賭鬼傻逼。
他跌跌撞撞往外走,所經之處充滿惡臭,所到之處血滴成串。
一個眼花好像撞上一個女人, 身形豐腴,一身沖鼻的廉價香水味。
她張嘴就罵, 兩瓣嘴唇塗得又紅又厚。
他繼續往前, 如行屍走肉般爬上階梯, 揮開看門人伸來的手, 越走越快, 然後跑起來。一口氣跑到空曠無人的後巷, 雙手拽住垃圾桶,緊接著, 嘔——
呃嘔——
嘔嘔——
胃劇烈抽搐,身體裡壞死的血、肉、可能還有那麼點器官組織跟骨頭碎屑,以及人的味道、汗的味道、那些殘留於他皮膚上的變質香水味,就像一股洪流,逆著喉管一股勁兒涌了出來。
他吐得昏天黑地,涕淚直流。
這時,暈眩的視野里忽然冒出一隻手,向他遞來一包幹淨的、奢侈的一次性紙巾。
就這破紙至少值他媽一顆f級晶石,他想。
接著轉過頭去,看到林秋葵。
「原來真他媽是你啊。」
了不起的林老闆,異能者。
身份高貴的軍團所有人。
紅毛嘴一斜,慣性挑出一抹譏諷的笑:「這都幾點了,你這樣的大人物,放著好好的覺不睡,來這破地方幹啥啊?不怕第二天一起床就發燒?還是也覺得地下拳好玩,押那頭牛,賭輸了,找老子算帳來了?」
「好久不見,你在流血?」
視線下移,隱約能看到一個血洞,林秋葵摸兜,又給出一瓶『止血口服液』。
紅毛抬手甩開。
藥瓶落地發出叮叮脆響,很意外地,居然沒碎。
「別裝好人行吧?咱又不熟。」
話剛說完,一道黑影壓下。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他人已經被提著衣領硬拽起來。
兩腿像泥一樣爛在地上,一點力都使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