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陸琢玉無法吃外面的食物的原因。
這並非是他矯情,而是一種深埋在心底的,無法抑制的心理陰影。
十歲的孩子,剛剛懂事的年輕,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麼,剛剛失去雙親,又被唯一的依靠,自己的大伯父一家差點毒死。
蘇寧瓔無法想像,他是如何在這樣的一個家裡活著的。
日上三竿,張氏突然沖了進來,正要罵陸琢玉這個懶貨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覺的時候,張氏突然看到了滿屋子的血跡。
昨天晚上太累了,陸琢玉沒有空收拾屋子,桌子上和地上都有血色痕跡。
張氏頓了頓,再看一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陸琢玉,下意識往後退。
張氏想到昨天那碗冰,正巧,她身後還跟著做賊心虛的陸英傑。
張氏拽著他壓低聲音問,「昨天那冰里你加了什麼?」
知子莫若母。
陸英傑支支吾吾不肯說,直到張氏又問了幾遍後才道:「加了點藥,就是那個毒蟲子的藥。」
張氏臉上一驚,可很快就收斂起了面色。
她走進屋子,低頭看了一眼躺在那裡的陸琢玉,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陸琢玉在屋子裡修養三日,期間張氏一次沒來過,也沒有給他請大夫。
蘇寧瓔屢次提醒他枕頭下面藏著靈石。
少年卻也不用。
第三日的時候,陸琢玉好的差不多了。
他穿戴好衣物,走出屋子。
陽光正好,照在少年蒼白的臉上。
少年這麼聰明,當然能猜到那碗冰有問題。
他想告訴大伯父和大伯母,弟弟年紀小,不懂事,他不怪他。
來到主屋,陸琢玉徑直走到主屋門前。
隔著門,他聽到了裡面張氏和陸趙田的談話。
「真是命大,怎麼沒毒死他。」
「要不怎麼說命賤呢?爹娘都死了,唯獨他還活著。」
少年眼睫輕斂。
那碗冰後,他再也吃不下外面的東西。
他看著那些食物從別人手裡遞過來,胃部就開始翻騰痙攣,十二年前那種腸子被洞穿,嘔出血塊,瀕臨死亡的感覺時刻縈繞著他。
這就是他為什麼要在成為劍修之後,還選了醫修。
太壞了,太壞了!
蘇寧瓔氣得咳嗽。
反觀陸琢玉,像是終於完成任務一般,深吸一口氣,吐出四個字,「差不多了。」
「你說什麼?」蘇寧瓔沒有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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