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上尚膳之位,成為皇帝身邊紅人這些年,除了皇帝太后兩位祖宗,沒人能指揮她做事,更別說一個裴茜。
裴茜原先沒把裴宴看在眼裡。
這個外甥女她知道的,從小只會死讀書,性子跟悶葫蘆一樣。
被裴宴這麼一懟,她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隨即暴跳如雷,不乾不淨地嚷了幾句髒話:「好啊,你上燕京讀了幾年書,本事大了是不是?」
「這兩年你媽這個病癆鬼沒去擺攤,應該不知道吧?我老公,你姨夫,現在已經成了熙來街經理了!」
「你說你要去擺攤是不是?本來我還想著親戚一場,要不要通融通融,給你個熙來街的攤位……現在麼,你是別想了!」
裴茜連珠泡一樣說完,「呸」了一口,拉著兒子,撞開人群大步走了。
樓道里靜默幾秒,裴宴見裴珠臉色不對,拉著她進了門,留何嬸在外面跟街坊們打聽消息。
「媽,怎麼回事?」
裴珠翻出張本地地圖,說:「以前你忙讀書,我也沒跟你提生意上的事。你看看,熙來街在潯陽北面,離我們家很近,電動三輪開過去只要半小時,我以前就在那擺攤。」
「熙來街是條老美食街,緊鄰著兩所大學,一站路外還有個科技園。整個潯陽城北,包括我們這些下屬鎮,沒有比這更好的客源。
前兩年有地產公司買了這條街重新管理,劃成了攤位和店面兩塊區域,不對外出售,只出租,專門派人管理。因為客源好,又是小型美食街,位置少,所以特別緊俏,沒點關係都租不到攤位。我是聽說過裴茜老公在那個地產公司工作,但沒想到……」
這時何嬸敲門進來,裴珠抱著一絲希望:「怎麼說?」
何嬸搖頭:「裴茜還真不是說大話。」
鎮上發生的事,除非像裴宴混娛樂圈時刻意隱瞞,不然都傳得飛快。
何嬸剛才跟街坊們幾句話就探清楚消息:「裴茜老公,袁志那傢伙不僅管著熙來街,還很有話語權。」
她喝了口水,解釋說:「袁志本來只是熙來街的兩個副經理之一,但今年年初總經理的位置空下來,地產公司就打算按照今年業績,從副經理里提一個。袁志的業績說是超了另一個一截,基本板上釘釘要升職做一把手,現在整條熙來街都是他說了算。」
裴珠越聽越臉色煞白:「這怎麼辦?要麼我們現在就去跟裴茜道歉?」
何嬸恨鐵不成鋼:「你第一天認識裴茜?別說通融給宴宴攤位,有這給你們家使絆子的機會,她怕是早打定主意,哪怕真有空位,也不給宴宴。」
裴茜確實是這種人。
何嬸跟裴茜都愁雲慘澹。
裴宴將何嬸的話過了一遍:「您說熙來街裴志說了算,那另一個副經理是完全不管事麼?」
「管倒是管一點,」何嬸嘆氣,「那人也是咱常青的,姓張,我跟他老婆搓過麻將。這人性子圓滑的很,不可能跟板上釘釘的未來上司對著幹。」
「您具體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