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流下的血模糊了眼睛,她伸手去抓最近的碎片,這個鐲子她很喜歡的。
眼淚和血光中,她抬眼,看到了少年譏誚的,冷漠的笑容。
她看清了少年的模樣。
隨後她意識到了——這不是夢境。
而是回憶。
病床旁,向婉抓著裴珠的手,給她換頭上的涼毛巾。
沈老爺子坐在一旁,過了很久,看向陸白華:「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沈老爺子這種人,自然不蠢。
陸白華的意思很明顯,宴丫頭這次的事,甚至珠珠的事,都不是單純的拐賣,而是有人指使。
這兩個案子橫跨幾十年,究竟有誰會同時如此恨這兩人?
答案是那麼的清晰。
但那個答案,又是如此的難以置信。
陸白華看著他,正待開口,忽然看見,裴珠睜開眼。
眼淚順著她的眼眶無意識地落下來,她攥住向婉的手,聲音沙啞:「是沈恆。」
裴珠笑了一下,隱隱的,帶著些五歲以前的沈明珠,活潑的樣子。
眼睛卻是泛紅的:「我想起來了,當初把我交到人販子手上的,是沈恆。」
裴珠恢復當初記憶的事,裴宴是從陸憑闌那得知的。
裴珠燒剛退,十分虛弱,沒太多精力打電話。
裴宴早有猜測,聽到這話也並不意外,只是心裡還是沉了些許。
沈恆比她料想的還要該死。
這幾天她忙著在滇南警局做筆錄,因為算是這次案件的大功臣,能知道的比一般受害者多得多,幾天後趙警員過來告訴她,前地頭蛇將沈恆招出來了。
裴宴有些意外:「這麼快?」
她聽說那中年男人是個走私集團的小高層,不應該是個硬骨頭?
趙警員笑道:「他對走私集團的事嘴倒是很緊,但是沈恆跟他非親非故,不過是合作者和僱主,禿嚕得比誰都快。」
把沈恆供出來,他就只是個從犯,至少這個案子,能減輕不少罪責,為此甚至提供了不少和沈恆對話的錄音。
到底是走私集團小高層,也不是什麼簡單東西。
趙警員跟她透露了部分能透露的細節,裴宴思索片刻:「主使只有沈恆一個人?」
趙警員思索:「說是打電話時,偶爾能聽到個女人聲音,錄音中也有部分碎片,現在正在做聲紋分析。」
果然,宋宛如在這件事裡也插了一腳。
裴宴原本還奇怪為何沈恆和宋宛如如此穿一條褲子,現在看來,恐怕是宋宛如知道沈恆最大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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