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知道白彤這麼個情況,有工作人員會定期打電話詢問他要不要幫助。白彤那個時候已經十五六歲了。他不想去福利院,一邊打工一邊上學。大學畢業,總算是熬出頭了。
在親戚鄰居眼裡,白彤就是又苦命又能幹的乖孩子。別人家孩子像他那種情況早就跟著社會人士學壞了,但白彤還能靠自己完成學業,一邊上學一邊打工一邊還債。
「白彤,我會提前和你商量的,你為什麼要這樣說。」羅逸夫覺得自己一片好心都被糟蹋了,白彤白吃白住還這麼理直氣壯是他沒想到的。
其實白彤就是累了,不想搬家。好不容易,他以為他有了朋友,有了依靠,然而這個依靠年底就要成為別人的依靠了。
白彤手邊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樓上有人鬧事,需要白彤去看一下。白彤站了起來,拿起腳邊的酒瓶猛灌一口。
羅逸夫只覺得他的腦袋被人按住了,而後冰冰涼涼又有點辛辣的液體被人渡進了口中。
白彤用手背抹了抹嘴巴,「你喝酒了,不能開車。在這等我,哪也不許去。」
白彤竟然為了不讓自己去送王詩給自己灌酒?
「你有病吧!」一大口酒被羅逸夫咽了一半下去,另外一半全流到衣服上了。
「對,我就是有病。」白彤拿起對講機走了。
羅逸夫與王詩說好了兩點送她回家,可現在他喝了酒,又是這麼個狼狽模樣,根本不好意思出現在王詩面前。羅逸夫只好給王詩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偶遇一位老友,要敘敘舊,要王詩坐同事的車回家。
白彤去了很久都沒回來,羅逸夫出去找了一圈,正好看到前台帶著警察往樓上走。救護車也到了,羅逸夫眼皮跳了一下,忽然想到之前對講機里說鬧事的人在樓上。
他跟了上去,見警察在了解情況。醫生在給傷者包紮。巡視一圈,果然在角落裡發現了抱著頭一動不動的白彤。
「醫生,這還有一個人。」
羅逸夫見沒人管白彤,扯著嗓子原地大吼。羅逸夫這輩子從沒和任何人紅過臉打過架,說話向來溫溫和和,情緒穩定的像機器人。吼了一嗓子羅逸夫就閉了嘴,他驚訝於剛才的帶著點怒氣的吼叫,竟然是自己發出來的。
受傷的人不少,但醫生只有兩個。仔細一看,穿著會所工裝的只有白彤,餘下都是客人。會所里的工作人員都在安撫客人,配合警察了解情況,除了羅逸夫,沒人管白彤。
「你怎麼樣?哪兒受傷了?」
白彤捂著額頭,手稍微動一下,就有血順著額頭流到了眼睛上。血水糊住了一隻眼睛,白彤皺著眉,「給我紙。」
羅逸夫哪見過這樣的場面,這才反應過來拿紙給白彤擦眼睛。
白彤流了不少血,看起來傷的很重。羅逸夫回頭看了幾眼,發現還是沒有醫生過來。他忽然站了起來,把離得最近的一個醫生用力拉過來,指著白彤,「他傷的重,先給他包紮!」
羅逸夫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凶神惡煞,醫生被他嚇住了,趕緊蹲下來給白彤清理傷口。
醫生給白彤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他這個需要縫針,得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