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猶豫地瞥向貓咪肚皮底下的那個人。從她過來這麼長時間,他都一動不動。
哈莉試著推門,「吱」的一聲,它被推開了一條小縫。
這門竟然沒鎖。
哈莉反而後退一步,透過小窗口,謝林能看到她眼神中一半猶豫一半恐懼。
這不能怪她,阿卡姆里已經都是瘋子了,負一層更是叫獄警們都聞風喪膽。比如說殺手鱷,心情不好的時候吃幾個人都是常事。
哈莉現在還沒被小丑搞瘋,她敢為了一隻貓孤身到這一層,已經很有勇氣了。
哈莉不敢進來,謝林卻急了。他努力在傑森胸口閃轉騰挪,四隻山竹愣是跳出一種踢踏舞的勁頭,努力向哈莉傳達「快進來!他沒有危險!」的意思。
哈莉果然神色鬆動,誰能被一隻貓這麼踩還無動於衷?要麼會抓住貓狠狠吸,要麼會抓住貓猛猛摸。
一動不動的,也許是死了。
哈莉把門推開一條縫,小心翼翼、踮著腳進去。她小心迂迴,前進三步、後退一步,終於在昏迷的男孩兒身邊站定,俯身查看。
「這面黃肌瘦的樣子......大概是營養不良?」哈莉自言自語,手指戳了戳對方肌肉乾癟的胳膊。皮膚、肌肉都缺乏彈性,按下去就是一個小坑,許久才恢復,是脫水的徵兆。
哈莉試探地伸手去抓貓,謝林馬上敏捷地後退數步,接著一隻爪子放在男孩膝蓋上,輕輕拍拍。
「......成精了吧。」哈莉嘀咕一句,轉身去病房一側的柜子中翻找,還真被她翻出了葡萄糖、生理鹽水和針管。
心理醫生其實也沒學過注射。她硬著頭皮,看貓這不罷休的架勢,她不做點什麼,是不會跟她走的了。
任勞任怨地忙活了一陣子,哈莉把葡萄糖和生理鹽水各自注射進一管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兩個針管都清空,她看向貓的眼神不自覺帶了一些等待被誇獎的期待。
貓莊嚴地對她贊同點頭。
哈莉露出一個笑容,再低頭看向傑森的時候,冷不丁對上一雙睜開的眼睛。
哈莉瞬間後退十步,後背抵上牢門!
傑森湖藍色的眼睛盛滿了憤怒。
他干啞的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胸腔劇烈起伏,四肢蹬踹,險些翻下病床。
小丑......小丑!
他要殺了他!
可是他全身上下都傳來劇痛,胸口還沉甸甸的仿佛壓了一塊......
熱乎乎、軟綿綿的東西?
傑森努力看向自己的胸口,與另一雙藍眼睛對視了。
貓咪......
一隻山竹似的白色小爪子伸過來,按在他鼻尖上,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