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把頭縮回去,旁邊突然傳來「咚咚」兩聲。
有人敲了兩下車窗。
這種情況下,還能活著過來敲窗的人……
男人的脖子像是生鏽一樣,一點點扭過去。不過他沒見到那個噩夢般的廉價白色面具,而是見到了一隻戴黑色戰術手套的手,和對方掛著銀色十字架的胸口。
操。
果然是那個新來的瘋子。
現在幾乎沒什麼人不知道這傢伙。
明明自稱「聖徒」,卻替那個不講規矩的紅頭罩幹活,下手也和紅頭罩如出一轍,不管是不是自己人,也不管有沒有違反紅頭罩立下的規矩,死亡概率都一樣高,不僅如此,這新來的還和幽靈一樣神出鬼沒。
他們幾個人私下裡分析過,覺得很可能是哪個教堂里的神父跑出來接私活,直到禮拜天他們也死了一批人……
「下來。」
一個分不清男女的嗓音冷冷地發出命令。
男人咽了口唾沫,心一橫,從懷裡拿出槍,對準車窗迅速上膛,正要按下扳機。
就在這時,他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並且幾乎在同時,他感到心口一涼,一條仿佛憑空出現的猩紅鎖鏈突兀貫穿在胸口。
男人看著濺到玻璃上的血,嘴巴無力地張合了幾下,眼前徹底陷入黑暗,整個人再無生機。
站在車外的埃德文當然也注意到了這眼熟的構造物,畢竟,它已經擊碎了車窗,幾乎貼著他的耳側,深深地扎在身後的牆壁上。
他順著鎖鏈抬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半空中,一個穿著白色的斗篷的人飛在那,對方整張臉藏在兜帽的陰影里,讓人看不真切。
但埃德文知道這是誰。
「……需要我說一句好久不見嗎?」
埃德文用回自己的聲音,像是沒察覺到威脅一樣,語氣平淡地打了個招呼。
「雖然我記得,我們當初說好的是『我到時間會去找你』,但這只是個小問題。」
「如果你想的話,我不介意在說正事之前,先聽一些廢話。」
克雷茨的聲音聽上去很冷靜。
和上次見面相比,現在的他顯然已經能夠控制紅燈戒帶來的影響。
埃德文知道,這也代表著對方能更好地使用紅燈戒的能力。
「還是算了,我喜歡直切正題。」他聳了聳肩,雙手插進口袋裡,看上去十分放鬆。
克雷茨發出一聲冷笑。
「是啊,我也喜歡。」
他意有所指地咬重了「也」這個單詞。
不等埃德文作出回應,克雷茨就緩緩飛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