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時聞新挑了挑眉,眼尾睨了坐在他對面的陳初雲一眼,他從前在沈幸面前總是溫和大度,但在別人面前,卻總是帶著刺:「什麼目的?沒想到我竟然也有這個榮幸和你一個目的。」
掃過時聞新艷麗濃稠的五官,陳初雲收眼,再次感嘆他的長相能試試與許諸一較高下了。
「聞新,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有些話不用挑明,也沒必要挑明。」陳初雲款款起身,比五年前看著更溫潤隨和,所有情緒也都更好地藏在假面之下,「一個月後,他們任務完成,許諸會帶他回來。」
「你知道的,他現在瘋了。」
說完這句話,陳初雲便轉身離開,時聞新垂眸,隱在暗處的眸光動了動,修長的手指撥了撥流蘇,唇角微微勾起。
樓下,陳初雲靠在車后座上,眉間疲憊,看向前面的司機,淡淡道:「他找我?」
司機平穩地開著車,恭敬答道:「是的。」
垂在身側的手指縮了縮,陳初雲下意識抬手覆上被藏在衣物下的小腹,唇邊微不可見勾起冰冷的笑意,不過在下一瞬,又恢復成溫潤平和的模樣,他微笑著點頭,眉間一派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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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是第幾天,昏暗幽閉的房間內,許諸疲憊地垂頭坐在角落,身側零零散散撒落十幾支用空的抑制劑,剛剛平復沒多久,又是一陣熟悉的劇痛從體內傳來,皮膚再次密密麻麻像被割裂般滲出血液。
面對這樣的劇痛,許諸僅僅是皺起眉,隨意拿起注射器,熟練地朝靜脈紮下去。
冰冷的液體全部被推進體內,像是一團冰強勢地鎮壓下身體內的疼痛,撕裂的傷口開始迅速癒合,傳來如同千萬隻螞蟻啃咬的觸感。
許諸臉色蒼白,閉著眼身體無力地靠在牆壁上,呼吸比之剛才急促不少,他拿起一旁的營養液,顫著手想打開,一波又一波劇痛卻席捲全身每個角落,他緊閉的唇終於泄出一絲喘.息,營養液從手中脫落摔在地上,骨碌骨碌滾到另一邊。
身體似乎要被撕成兩半,皮膚上的傷口撕裂又癒合,許諸沉默地蜷縮起身軀,強大的異能控制不住外泄,皮膚和周圍竟然都凝出細小的冰渣子。
似乎是門外的李楠聽到動靜,傳來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許諸閉著眼,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從牙齒縫擠出幾個字:「出去。」
李楠的動作沒有停,反而發出小聲的驚呼後,迅速小跑到他的身邊,一把撲進他的懷裡。
他這才睜開眼,看清懷裡的人是誰後,瞳孔猛地一縮,用力推開人,厲聲道:「出去!不然我殺了你!」
沈幸抿唇,坐起身子,倔強地搖頭,滿眼心痛地看著許諸身上的傷口和冰渣子,像是感知不到威脅,俯身靠近許諸,伸出粗糙又滿是傷疤的手,專注地將許諸身上的冰塊輕輕取下來,看到皮膚上的傷口,不知道想到什麼,愣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噔噔噔朝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