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秘書克制亢奮的情緒,把雙方簽過字的協議放到邵禹面前。
「謝謝,你先出去吧。」謝秘書帶上房門之後,邵禹將薄薄的三張紙逐字逐句翻了兩遍。
「雙方在協議存續期間,有互相忠誠與坦白的義務,不得與第三人發生情感糾葛,包括但不限於戀愛、同居、結婚等行為……否則,將承擔賠償責任,具體賠償金額……」
邵禹不著痕跡地舒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紙張,脊背放鬆地倚到轉椅靠背上。他就說嘛,謝秘書做事,不會出什麼疏漏。
一個男護士,是什麼學歷,大專?估計長這麼大除了用工協議之外,也沒簽過什麼像樣的合同吧?警惕性不高,有情可原。邵總決定找個機會,提醒他一下。
然而,機會可遇而不可求。南弋似乎把他這個人忘了,接下來連續三天都沒什麼動靜。而他「無意中」打聽到,吳樂樂住在南弋家裡。
這算什麼?之前還把他勾搭回去脫衣服引誘!就算他不為所動,難道轉頭就換個目標?還是原本就打算腳踩兩條船?邵禹幾次想把電話打過去質問,又被理智的小人攔下來,一旦弄錯了,人家只是同事之間江湖救急,借住兩天,顯得自己多么小題大做,面子往哪擱?
可是他們倆明知對方都是GAY,就算是借住,也該避嫌吧?院裡同事不說一千也有八百,怎麼就非得住到一個性別男取向男的同性家裡去?
謝秘書在小群里透露:「老大最近情緒不佳,大家都長點兒眼力價,別往槍口上撞。」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幾天來自國外的郵件格外頻繁,加上他之前沒來得及看的,攢滿了一整個頁面。大約是離別在即,林雨辰和那個白人男性頻頻約會,也不搞什麼情調了,十次有八次直接約在酒店。邵禹全部點了刪除鍵,他回復,到此為止,以後不用再給他發了。反正林雨辰回國的機票已經定好了,在那邊的事他就當小孩子空虛寂寞下的排遣,眼不見心不煩。
第六天晚上入睡前,扣上一堆未讀消息卻沒一條想看的手機,邵禹跟自己賭氣,南弋要是還沒有動靜,他明天就拎著協議興師問罪去。他的錢也不是潮水來的,請尊重契約精神。
早上起床,翻開手機,昨晚3點45分,赫然一條消息,「第七天,記得打針。」
邵禹又看了一遍,在心裡驕矜地哼了一聲。
小劉大夫這兩天串休,所以他也不急著趕過去。早上,邵禹先到公司開會,最近有一個政府項目的招標,很重要。在他的日常計劃里,百分之九十是工作相關的事情,其他都只能算是細枝末節。
邵禹剛到辦公室,謝丹丹也跟了進來。原本她是打算觀察一會兒再說的,但目測BOSS今早情緒不錯,謝秘書決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邵總,今天上午的會議需要推遲兩個小時。」謝秘書膽戰心驚地匯報,邵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臨時打亂計劃。何況,這個會議是需要中層全員參加的。
「為什麼?」邵禹冷颼颼地問。
「魏副總昨晚……」謝丹丹在心底默哀,「他昨晚在臨市的酒會上喝多了,沒趕回來,今早高速大霧封路,最快十一點能趕到。」新項目是這位魏副總一手跟著他,他缺席,這會還真就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