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房門,客廳沒人。一畝三分地的空間,稍微轉幾步,他在廚房覷到人影。
南弋隔著玻璃見吳樂樂愣神,手裡的碗擦了有十來遍。他重重地嘆了嘆,敲了玻璃拉門幾下。
吳樂樂簌地一驚,趕緊放下了手上的東西。
南弋走了進去,幫他把碗碟擺放到消毒櫃裡。
吳樂樂背倚在大理石檯面上,這幾天第一次提起自己的話題,「南哥,不好意思啊,我掉鏈子了。」
南弋推上有點兒發澀的消毒櫃,起身,習慣性在他頭頂輕輕拍了拍,「這算什麼啊,已經比我強多了,我連試試都不敢。」
吳樂樂笑容勉強,「這些平時都是陳旭弄的,我在家裡就是個好吃懶做的寄生蟲。」
南弋沒接話,這時候,他更適合做一個稱職的聽眾。
吳樂樂繼續,「所有人都覺得,我上杆子對他,掏心掏肺二十四孝。其實,他挺冤枉的。大學是人家自己考上的,副主任也是靠實打實幹出來的,房子首付是父母掏老本加上工資,省吃儉用攢的。我還個貸買點兒日常吃喝的錢,根本不夠我自己在外邊租房子請保姆。」吳樂樂抿了抿嘴唇,「所以,我沒吃虧,他也不是白眼狼。」
南弋點頭,「自己想明白就行,別人的話不重要。」
吳樂樂使勁眨了眨紅了的眼眶,「但腳踩兩條船,劈腿這事兒是他缺德。我先放棄,我不後悔。」
「嗯,你做的對。」
吳樂樂困惑,「南哥,是不是我光長歲數不長腦子,倆男人不扯證生不出孩子的,妄想過一輩子你儂我儂的日子,純屬天方夜譚?」
南弋想了想,「……或許吧,也未必。」
吳樂樂噗地笑了一聲,「我就不該問你,你這樣的性子,跟誰都能好好相處,過不到一塊肯定是別人眼瞎。不像我,是自己作的。」
這孩子,還是挺善於自我反省的。
「南哥,你為啥單身啊?」
南弋:「……可能是運氣不太好。」
「你考慮他嗎?」
「誰?」
吳樂樂指了指樓下,「剛走的那個唄。」
南弋失笑,「我們倆怎麼回事你不知道啊,順手幫個忙的事。」
吳樂樂老神在在地掰扯,「雖然這人性格不咋地,怪招人煩的。不過我打聽過了,除了相親次數有點兒多,好像挺正經,沒有那麼些烏七八糟的毛病。在我們那個圈子,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