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聳了聳肩,沒有繼續追問。
邵禹,「是不是到我問了?」
南弋挑眉,「現在不是遊戲時間……算了,你問吧。」他戲謔地補充了一句,「不過,PY關係好像不用交代情史吧?」如果要交代的話,可就是他單方面的坦白局了,有點兒尷尬。
「當然不是。」邵禹打算問的是很俗也很現實的問題,他還是覺得南弋在上下的問題上讓著他,他不願意占這種便宜。可話還未出口,公司的電話打了過來,有急事,他趕了回去。
於是,這個事兒便擱置了。
多年後,邵禹仍然會有淡淡的悵然若失,如果這一天他問了,南弋會不會跟他說點什麼?
第34章 偶然?必然?
邵禹關上房門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南弋懈怠地倚到沙發背上,鬆了松筋骨。他起身,去抽屜里拿了剛才沒來及拿出來的煙,點了一根,踱步到窗台。其實他沒有什麼菸癮,只是在疲憊或是有些困惑的時候,習慣性地抽一支。
南弋喜歡看煙霧消散在空氣中的過程,他爸說過,所有煩惱與困難都來自內心,你不在意他們,自然會煙消雲散。他當時跟這個老外父親還不算太熟,甚至帶著點兒氣,要不是他媽跟了這麼個毫無家庭觀念的洋玩意,他至於從小過得跟沒爹沒媽似的嗎?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南弋想了想,他好像是說,「你中文有進步,居然會用成語了。」彼時他覺得,見過那麼多戰爭苦難的人,還能說出如此天真的話,有點兒可笑。
後來,他逐漸有些懂了。當你無法改變環境和客觀事實,有且只有內心自洽,才能夠儘量從容平和地生活下去。說白了,大抵跟咱們早年詬病的阿Q精神如出一轍。
南弋抽完了一根煙,拿小水壺在他的小小園地里噴噴灑灑。從最上邊的瓜藤到中間的小番茄,還有角落裡的小米椒,哪一個都沒落下。他走回房間的時候,路過沒有關嚴的抽屜,無意瞥到角落裡的手工藝品,他停下腳步取出來,放在手裡端詳了一會兒。人生中有些事就是這麼的玄幻,收到禮物的當天晚上他沒有細看,後來才發現挺眼熟的。當初在那個非洲村落里做醫療援助的時候,他媽媽聽說人家這個物件是求姻緣的,曾經現巴巴把他領過去,請一個當地手最巧的婆婆替他製作一個。結果,還沒拿到手,他們就連夜緊急撤離,奔赴幾百公里之外的交戰地。
那時候,他本不是自願,也不信這些虛無縹緲的祈願,只不過為了哄中年少女開心而已。誰知道,現在兜兜轉轉,竟然又落到他手裡。
南弋怔怔地端視良久,撫了撫,珍而重之地放回去,關上抽屜。
他回到房間,俯趴著,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難得電話也非常配合,居然一天都沒有出聲,他徑直睡到了下午四點鬧鐘響起。南弋伸手撈過床頭柜子上的手機,關閉鬧鐘。點開屏幕看了一下,邵禹中午給他發了一條乾巴巴的「消炎藥一天三次。」
南弋瞅著這幾個字,漸漸就組成了邵禹那張雖然好看但時不時就彆扭著的臉。他未曾察覺到,自己下意識地笑了。
話說,如今小邵總在公司可不會輕易露出情緒化的表情。
他到達的時候,謝丹丹已經按照他的授意,將魏然讓進辦公室等他。邵禹推門進來的時候,魏副總正坐在沙發上擺弄茶台,自己給自己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