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禹目送人關門,輕車熟路地從南弋家客廳角落裡的小藥箱翻出退燒藥和消炎藥來。又去廚房燒水,在外賣軟體上叫了幾樣主食和小鹹菜。他忙活半天,南弋才洗好出來。
「先喝粥吧,喝完了吃藥。」
南弋瞥了一眼客廳的掛鍾,打起精神走到餐桌旁,「我自己來,你也去洗澡吧。家居服在我柜子里,下層抽屜有新的內褲。」
「好。」邵禹也沒客氣,拿了換洗的衣服進去,他之前用過的毛巾、牙刷什麼的還放在原處。他跟行軍打仗似的,三下五除二出來,正趕上外賣敲門。他開門接了過來,南弋一碗粥剛吃了幾口。
「還有這些,你看看哪個有食慾?」
南弋搖了搖頭,「我喝粥就行。」
邵禹不勉強他,試探著問,「今天能請假嗎?」
「不用,」南弋自嘲,「你看我糙老爺們一個,哪用那麼嬌貴?一會兒我吃了藥還能睡一個多小時,你去上班吧。就算不退燒,走兩步路到了單位有同事,比在家裡強。」
怎麼就比在家強,難道我就不如你那些同事?好像……真沒可比性,人家可都是職業的醫生、護士。邵禹腦補了一圈,喪氣地閉上了嘴。
南弋喝了大半碗粥,又吃了藥,起身朝邵禹擺了擺手,「我回屋睡一會兒,你走的時候不用告訴我。」
邵禹跟著他起來往屋裡走。
南弋疑惑地睨了他一眼,邵禹攤開手心裡的物件,「我給你上了藥就出去。」
南弋沒什麼精力反對,老老實實地趴到床上,任由擺布。邵禹替他擦過藥,提上褲子,南弋就著趴俯的姿勢動也不動。他拖過來薄毯給人搭在身上,輕手輕腳地帶上了門。
大概是退燒藥的作用,南弋這一個多小時睡得很沉。鬧鐘響了好一陣,才把他叫起來。他緩慢地翻過身來,平躺著放空了一小會兒,幸虧是身體底子不錯,他自我感覺良好,燒退了大半,沒有早上那麼虛弱疲憊。
「靠,太掉鏈子了……」南弋起床,邊往外走邊自暴自棄地嘀咕,「大老爺們變嬌花,挖個坑埋了得……啊!」他嚇了一跳,「你怎麼還沒走?」
邵禹仔細端詳了片刻,「你退燒了?」
南弋饒是臉皮再厚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他戲謔地點了點頭,「不好意思,見笑了,下回保證不爭饅頭爭口氣。」
邵禹一點兒也不覺得好笑,面無表情的神色里隱隱透著沒來由的煩躁,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煩什麼,大概率是嫌麻煩,他暫且給自己找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