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怎麼了?」小伙不服氣,「娛樂行業是朝陽產業好不好。哥,你說是不是,他們老土,啥也不懂。」
南醫生把最後一口油條塞進嘴裡,就著豆漿送了送,都咽下去之後,點了點頭,發出直擊靈魂的拷問,「你開學高三了吧,成績怎麼樣,目標哪所大學?」
「咳,咳咳,那個,那邊有客人喊我,哥,我先去招呼,您吃好了慢走哈。」
南醫生嘆了口氣,默默地掏出手機又掃了一碟鹹菜的錢,溜達著上班去了。
又是上樓下樓開會溝通的一天,這兩天把整個接待計劃敲定,周五他要跟徐主任陪院長一起去首都向部委領導匯報。
臨下班前從骨科主任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很意外地有人在門口等他。
「南主任,有空聊兩句嗎?」陳旭客氣地問。
南弋點了點頭,「可以。」
除了國際部,其他病區房間沒有那麼寬鬆,陳旭和另外一個老資格的副主任共用辦公室,不方便說話,所以他們兩個下樓,在院裡就近找了個陰涼的角落。
「南主任……」陳旭又稱呼了一聲,語調客氣得有點兒生硬。他確實跟南弋沒什麼交情,總共也沒講過幾句話,上一次還是被見到他和吳樂樂吵架,想起來就怪丟人的。陳旭是那種典型的小鎮做題家,成績太優異了,從縣裡被保送到大城市的重點高中。從小到大做題嚴謹做人小心,一路披荊斬棘,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人生唯一的岔頭,大概就是遇到了吳樂樂。
「陳旭,說私事的話不用這麼客氣,我比你大幾歲,叫南哥或者南弋都行。」他從來都非常善於給別人製造台階。
陳旭挺不好意思,「南哥,」他苦笑了一下,「怪不得樂樂喜歡你,信任你。」
南弋眉心不明顯地擰了一下。
「我不是那個意思,」陳旭解釋,「他對你是那種對哥哥對好朋友的信賴,我明白的。我這個人不是很會說話,您別介意。」
「沒事兒,」南弋溫和大度,「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直說,我也把樂樂當弟弟。」
「我,」陳旭猶猶豫豫,「我們吵架了,他跟我鬧分手。」
南弋沒有接話,太過於私人的事,他不方便評論。雖然同性結婚的政策已經落地,但是社會上大部分的人還是帶著有色眼鏡,不能接受。陳旭的家庭相對傳統,壓力大可以理解。
「南哥,我知道我找你幫忙挺突兀的,」陳旭的臉漲紅了,全身上下緊繃著,一點不像是在工作中自信果斷的樣子。他是真的覺得難以啟齒,但他沒辦法,「我找不著他,他白班夜班連著上,在醫院裡他躲著我,我也得考慮影響。他住的那個小區我進不去,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不回,我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