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我告訴你,你不要輕易接受他,他……」豐富的漢語儲備好似被酒精稀釋了,Oberon抓耳撓腮,「他不誠實。」
「是嗎?」南弋試圖求一醉而不得,漫不經心地回應。
「他現在很危險,我也很擔心,我把他當做朋友,」Oberon大著舌頭吐槽,「可是,他狡猾很多,他騙我說了很多你的事……」
「什麼事?」
「就是很多在這邊的事,你去過的地方,你參與過的項目,你喜歡的……嗷,」Oberon懊惱,「我並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還是他告訴我的,你喜歡看電影,種植物,是嗎?」
「……是吧。」南弋有些恍惚。
「那,他沒有騙我,」Oberon腦子轉不過來了,「他還教我中文,很有耐心……」他醉眼朦朧地抬頭,「他不是要公平競爭嗎,南,」Oberon遲鈍地反應過來,「他是不是在逗我?」
南弋失笑,唇角不覺地翹了翹,這大概是這麼多天以來,他唯一一瞬間鬆弛的表情。
「也可能是在逗我。」南弋無奈道。
他沒再給趴到桌子上的人倒酒,自己喝光了剩下的二鍋頭,睡了個稍微囫圇一點兒的覺。
第二天,南弋被電話叫醒,有一個遠程會診,臨時通知他參加。或許是滴酒不沾的時間太長,南弋發現自己的酒量明顯退步,睡了大半個晚上,還是有宿醉未醒的跡象。因而,在手機屏幕晃了兩下,顯示來電信息是「邵禹」時,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眼花了。
第87章 限時陪伴
來電實際只響了兩秒鐘不到,再撥回去,便是無法接通。這一天剩下的時間裡,南弋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只是一直將電話攥在手心裡。
兩個人第一次正式通上話,是在兩天後的凌晨三點半。
「餵。」南弋接起來一個陌生號碼,這一段時間以來,他從不拒接任何號碼。
「沒睡?」邵禹意外地問出口,隨即匆忙開口,「我沒事,你放心。」
然後,電話便掛斷了。
南弋保持著將聽筒放在耳邊的動作良久不動,直到確認不是他分不清夢境與現實。邵禹的一句報平安,重愈千斤,足夠壓垮他心底盤桓著的影影綽綽的吃人巨獸,卻又留下碩大的空洞,無處填補。
事實證明,每個人都有自己遊刃有餘的領域。邵禹雖然於醫療業務堪稱門外漢,但多年經商摸爬滾打出來的人情世故審時度勢的能力在絕境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