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後的第一天,他便忍不住了。其他的事情還是次要,起碼保持著稀薄的聯繫,讓他確認那個人是安全的。不然,他恐怕多一秒也待不下去。
南弋大概也抱著同樣的心思,沒有徹底拒絕他的「騷擾」。話說得重了點兒是情非得已,但不至於拉黑,老死不相往來。他做事向來體面,如果真那樣絕情,反而透出心虛來。買賣不成仁義在,以往的P友都能處成哥們,要是在這兒破例,不更顯得欲蓋彌彰?
對於南弋的心理活動,邵禹是這樣妄加揣測的。
所以,他也不說什麼曖昧的招人嫌的話,又恢復到聊天氣發冷笑話的循環里。
陽台門被人拉開,又關上。陸野走了出來,手裡捏著一個易拉罐抿了一口,另一隻手遞給邵禹一個。邵禹接過來,把菸捲狠吸了兩口,碾滅,扔進牆角的垃圾桶里。他走回來,轉了個方向,和陸野一樣,面朝外,胳膊搭在欄杆上。他打開易拉罐,同陸野碰了一下,一口乾掉半個。
「悠著點兒,那位還等著你送呢。」陸野朝客廳努了努嘴,汪霖早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邵禹回國之後,第一時間先做了全方位的體檢,又陪了白翎兩天。然後和陸野約在公司談了一輪,當即一拍即合,隨後馬不停蹄地跑各種手續,這還是他們三個人第一次坐一起喝酒。他家裡空置太久什麼都沒有,今晚借陸野家的地方,說好了一醉方休。他倆還沒怎麼地呢,汪副會長先自己把自己喝趴下了。
剛才陸野去書房接了個電話,他百無聊賴出來吹吹風,透口氣。
「放心,」邵禹順著他的目光瞄了一眼,「我保准把他扛走,絕不打擾你小別勝新婚的二人世界。」
「還說呢,」陸野笑嗔,「你小子狗攆兔子似的,他半個月的行程愣是壓縮到十天。」
邵禹誠懇地點了點頭,「辛苦你們家許大攝影師了。」
他這趟回來,是為了落實兩件事。第一個,他要成立盈利性質的公關安保公司,承接第三世界國家的項目。第二,他想自己出資並主持運營一個公益基金,公關公司未來收益和他在QC創投每年的股份分紅作為基礎保障。在水深火熱中身體力行地撲騰了大半年,又經了一遭死裡逃生,他敏銳地觀察到慈善事業中缺乏的安全保證,也尋找到以商養捐的長久途徑。不出所料的話,這將是他未來下半輩子的主要事業。
作為合伙人,他需要跟陸野交代清楚動向。正好,陸野之前為許清荎成立的基金並沒有太多精力打理,暫時掛靠在紅十字會下邊。兩人一合計,不如將基金更名,獨立出來,由邵禹來親自打理,陸野放心。而多一個資金雄厚的出資人,對於基金本身來說,也更加積極穩妥。陸野第一時間給遠在歐洲出差的許清荎打了電話徵求意見,自然是水到渠成。
後續涉及改名、增項等一系列手續,有一些能夠代辦,但繞不過許清荎簽字。考慮到邵禹歸心似箭的迫切心情,陸總家的許攝影師壓縮了行程,明天趕回來。
「辛苦是有點兒辛苦,不過我也希望他早點兒回來。」陸野噙著笑,「你說說,咱們倆是怎麼混到這個地步,跟憋屈的小媳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