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好多頭髮。
兩人視線在空氣中無聲交匯。諸伏景光抬起沾著白髮的手。
諸伏高明眉頭一皺,卻在下一秒避開諸伏景光的目光。
諸伏景光當下心就涼了半截,連帶著握著江崎蓮的手都攥緊。
「諸伏……」江崎蓮抬頭喊他,卻感受到兩道目光落在身上。
「不是…景光,怎麼了嗎?」
「不,沒事。」諸伏景光連忙鬆開手,把白髮攥成一把藏在背後。
站在他身後降谷零看到他指縫間的白髮,瞳孔微縮。他抬眼看去,身穿白色病號服的江崎蓮靠著諸伏景光,脊背微微彎曲,白髮沿著脊背掉落,在床頭如同被吹散的蒲公英般散開。
掉了那麼多頭髮,身體應該,很痛苦吧。
可是醫院卻查不出任何問題,找不到源頭,更別說根治,只能給他開緩解疼痛的藥物。
諸伏景光小心的整理落在江崎蓮臉側的白髮。
降谷零恍惚間好像看到幾天前,那個穿著狗頭毛衣的青年,撅著嘴試圖吹開惱人的髮絲,嘗試無果後用力甩頭,漂亮的白髮像是明月彎刀,在光下很是惹眼,眉眼間更是鋒芒畢露。
還有那天在他懷裡安睡,柔軟的面頰上都是溫柔的光,像個小太陽般的青年。
而現在坐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人,真的好陌生。
「蓮醬上電視了哦。」萩原研二達成目的,心滿意足的放開懷裡的人,打開電視機。新聞剛好重播到前天的新聞。
諸伏景光收走床上的小桌板,坐在床頭邊調沖劑。
「龍泉山失蹤案仍未落下帷幕,警方已經派出警校生數人進行搜查。不知道這一次的搜查會像以前一樣無用功,還是有所收穫呢?」畫面里聲音甜美的記者神情嚴肅,語氣里卻不乏對警方的調侃,顯然對警方這次的搜查並不抱希望。
「對於這個現狀,不知道失蹤者的家人們作何感想……」女記者話音未落,她身後的入山口裡出現一個高瘦的人影。
是諸伏高明。
他的懷裡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白髮青年。血色浸染了青年的身體,青年也眸子緊閉,雙手垂在兩側,一動不動。
「這是發生了什麼?警方出現了傷亡?!」
女記者拖著攝影趕上去,不顧旁邊警校幾人的阻攔,拉扯著身邊橫來的胳膊,帶著話筒衝到諸伏高明身前。
諸伏高明不得不後退幾步,避免女記者撞到身上。他環著江崎蓮的手一緊,手掌裹住垂著的腦袋,往自己肩上靠,儘量遮住江崎蓮的面容。
「請問這位警官先生,山上發生了什麼能告訴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