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會死。」
扛著狙擊槍的人終於露面,是一張相對熟悉的臉龐。
「庫拉索。」
對方不耐煩地撇開雙眼,狙擊槍的槍口對準江崎蓮。
子彈的衝擊下,江崎蓮倒退幾步,靠在牆邊勉強站穩。血液蹭在冰冷的牆壁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眼有點模糊,但還算勉強看得清路。狙擊槍再次抬起的瞬間,他靠著牆壁騰地彈起,迎著槍口向上,伸手一把抓住滾燙的槍管,借著對方的力量成功躍上樓道。
「別再反抗了。」
庫拉索一把甩開狙擊槍,一拳錘在江崎蓮的腹部,直接讓他倒飛出去去,後背重重撞在牆壁上,後腰上堅硬的鐵盒壓上後背,脊椎骨被壓得麻木,幾乎無法支撐江崎蓮站起來。
「那你呢?」江崎蓮扶著牆壁,慢慢移動,嘴裡小心的喘氣。
胸口的創傷被擴大了,痛得快讓人暈厥過去,現實情況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蓮!」
滿是擔憂的呼喚聲從教學樓外傳來。
「這是你的選擇嗎?一群笨蛋警察?」
「這說的,太不禮貌了。」
江崎蓮咧著嘴,露出滿是血跡的牙關,嘶啞道:「這可是,我不可多得的寶藏啊。」
八歲的他,從龍泉山被救下後,滿懷希望進入實驗室,進入訓練場,面臨一次又一次的絕望,一次又一次的擊打,他早就忘了自己為何活著,為何要在這條與父親背道而馳、滿是血腥和殺戮的道路上走下去,只是記得他的英雄讓他待在這裡。十四歲那年,他逃了,借著做任務的機會,逃了,但是沒有兩天就被Vermouth帶回去,組織為了懲罰他,再次把他送入實驗室。Rum實驗室里的人冰冷無情,實驗體在他們眼裡只是某種能帶來利益的物體。毫無意外的,他死了,死在一次又一次的實驗中。
時空局的人說,因為他心裡毫無牽掛,毫無執念,很適合像個機器人一樣執行一絲不苟地執行是時空局的任務。他也是一直這麼做的——不管是什麼任務,接下就好,不管結局,不管過程,只管像機器人一樣完成這些任務。就和在組織里時一樣,麻木不仁地完成一次又一次任務。
直到回到初始世界。
他降臨在十四歲逃亡的那個時間點上,因藥物神志不清地在商場裡遊蕩,然後被一個壯漢撞下商場的天台,命懸一線。
是萩原研二抓住了他,和松田陣平一起帶他回家,三人蝸居在家,他過著八歲以來,難得愜意的生活,整個人身上的血腥味好像都被洗去了。不過還是和上輩子一樣,Vermouth很快找上來,把他帶走了。
這一次,他挺過了實驗,撐到了十七歲,吃下藥物,進入警校組進行臥底任務,遇到了那些,像陽光一樣的青年。
如果說他八歲以來的生命狀態是死水,那這些青年,就是砸開死水的石塊。一塊又一塊地砸下去,死水也被迫上岸,觸碰到溫暖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