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後毛孔舒張,體溫上升,某些地方潛藏的熱度蠢蠢欲動。松田陣平鉗著江崎蓮的手腕,輕輕地把他放在洗手台上,與他隔開一段距離,只是手扶著他的腰,避免他坐不穩滑下去。
慫貨。
浴室的燈光黃澄澄的,被籠罩的一切好像都浮著一層光暈,面前人的襯衫被他身上的殘留的水珠浸濕了,身上柔軟的曲線一點點暴露,凸起的兩點好像都含著水光,邀請人上前。
松田陣平咽了口唾沫,又拉開一段距離,視線竭力轉移到洗手台的鏡子上,盯著自己凌亂成一團的捲毛,跟自己暗示著自己是個警察。
做好鋪墊,松田陣平這才抬起頭,看向江崎蓮。
平時江崎蓮比他矮了接近一個頭,現在倒是比他高出一截,能垂著眼睛看他了。
「那,為什麼,不去抓住那個人?」
茫然的紅色眼眸里,倒映著松田陣平的輪廓,面上隱隱浮現的躁動似乎也能窺見,克制的呼吸也因為浴室里還未散去的霧氣而難以掩蓋。
「這裡十一樓,怕嚇到他,讓他掉下去了。」
該死。
松田陣平捂著額頭,伸手啪得關掉了燈。
驟然陷入黑暗中的江崎蓮搞不清楚狀況,只是伸出手向前摸索著,卻不慎摸到了松田陣平的面上,手指都差點捅到鼻孔里。
松田陣平:「……」
「我有點怕,你可以開燈嗎?」
像是哀求般的語氣落在松田陣平耳里,他頓時渾身一顫,一手摁開燈,一手想也不想就環住了面前的人。
「別怕。」
他有些哽咽,指尖顫抖著按在江崎蓮的脊背上,慢慢撫摸著江崎蓮弓起的背。
就是這個位置,那些粗大的針管一次又一次地刺入這個位置…每一次都像是要把人活生生剖開,每一次離開都帶出大量血液,染紅了松田陣平的眼睛。
「是不是很痛?」
他不敢用力抱住懷裡的人,又害怕眼前一切忽然消散,只能雙臂環著柔軟的腰,幾乎痙攣的手指死死按在自己的手臂上,掐住一個又一個深坑。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忘記的,我……」
看似溫柔的水液擠壓肺部時,哪怕眼前有光,人也只能感受到混沌的、無邊無際的黑暗。
被關在營養液里,折磨人的實驗永無休止,感受不到任何的希望,一旦呼吸器掉落,窒息感迅速蔓延,鋪天蓋地的黑暗裹挾全身,絕望在溫柔的水液中瘋狂翻湧。然而呼救的信號只有咕嚕咕嚕的氣泡,如果沒有人注意,氣泡過後就是真正的死亡……
以前,江崎蓮怕黑,松田陣平只當他是膽小,甚至在最初開口笑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