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暗紅斗篷隨風起舞,展開巨大的雙翼,宛如吸血鬼降世。
如果真的有吸血鬼就好了。
荒唐的想法咕嘟咕嘟冒出來,一時止不住。
吸血鬼的話,那些事情應該能處理得更好吧。
說不定......那個人就可以活下來了。
他好像,從始至終沒有看清過那個人。
作為他們的同期,他會為了救陌生人拼命,哪怕是路邊的野貓野狗也能得到他的關照。
作為組織的惡鬼,他會用最殘忍的手段幹掉背叛者,完美地繼承琴酒的優良品德。
知道的時候,居然沒有多震驚。像是早已預料的事情——不過理智上能接受,但情感上卻感覺遭到了背叛。
影像里的總是低著頭、一聲不吭、卻又下手乾淨利落的少年,好像和總是仰頭笑著、偶爾喜歡惡作劇、招人喜歡的青年完全不是一個人。
是偽裝嗎?
他沒辦法分辨。
他只能看到青年藏在那片黑暗的波濤中、映著火光的明亮眸子,還有在他面上不斷跳躍的陽光,或許還有在病房垂著柔軟眉眼,神色懨懨.......
路燈漸漸遠了,影子緩緩後退,被黑暗隱沒。
降谷零靜靜走在黑暗裡,每一步都像是灌上了鉛,沉重無比。
他聽著口袋裡糖果不斷摩擦的聲音,感受著無處不在的黑暗,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場永無止境的夢。
夢裡,所有人都離他遠去,只剩下他一個人在黑暗中遊蕩,時而午夜夢醒,鼻尖眼前滿是血腥味,和一具具被殘忍殺害的屍體。每一具屍體都是他熟悉的臉龐,都是他身邊熟悉的人。
而他摸著他們毫無跳動的胸膛,毫無辦法,只能從血泊中掙扎著爬起來,拋下熟悉的一切,摸黑一點點挪動著身體。
「Zero好慢啊。」
一隻手忽然搭上了肩膀,降谷零任由對方靠近,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一時鼻尖有些酸澀。
手機發出的白光照亮面前的路。
一隻拖地的狼尾再次出現在面前。
「不看路,差點把我們錯過了。」
面前的狼尾一晃一晃的。
「爸爸,我們去哪裡啊?」
四周安靜下來,小孩倒是醒了,牽著自己父親的手跟著大家慢慢向前走。
「我們去看一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