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怎麼會這樣?
蛇妖頭痛欲絕,在天旋地轉中安靜想著。
怎麼會這樣?
她還沒問清楚扶風為什麼要這麼狠心殺了阿寶,只是因為憎惡她嗎?
她還沒來得及給阿寶報仇。
她才失去阿寶……
蛇女垂下頭,豎瞳晦暗,胸口劇烈抽搐,她猛地嘔出大口的血,一邊咳一邊又突然彎了唇,淚水混著血水,好不狼狽。
她費盡心思在妖域裡爬上去,不就是為了找姜鹿雲問個清楚要個了解嗎?
現在好了,扶風也死了,省了她好多力氣。
誰能說這不是好事兒呢?
身下的地被一點點打濕,分不清是什麼顏色。
旁邊有許多人正朝著中央飛去,年輕的蛇妖隨意擦擦自己嘴角,搖搖晃晃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轉身順著來路回去。
她在人群中逆行,背對著已然暗淡下去的陣法,再沒有回頭看一次。
有風拂過,撫著蛇女的臉頰,又吹亂蛇女額前凌亂的發,頑劣地用披散的髮絲將她的眼睛遮住。
蛇女不在意,她的心臟現在空空蕩蕩,沒有方才疼,也說不上算不算輕鬆。
大抵是輕鬆的。
嘴角的血怎麼擦都擦不完,蛇女有些煩,乾脆不管它,仍由它往下滴,流幹了才好。
她一邊走,一邊算,又止不住地哼笑。
阿寶死了,扶風也死了。
她的摯友死了,師尊死了,仇人也死了。
她活了這麼多年,現在真可謂是乾乾淨淨,什麼都不剩。
啪!
巨大的蛇尾狠狠甩向房中的銀鏡,將鏡面擊得粉碎,最後砸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大妖闔眸,一隻手捂在臉上,仰面躺著,胸腔驟然劇烈起伏了兩下,擠出一聲短促又怪異的聲音。
阿寶被師尊殺害。
這件事究竟折磨了她多久?
如今卻被告知,根本不存在,因為阿寶就是師尊,師尊就是阿寶。
嘭!
蛇尾微動,將房中器物全部拍成齏粉,仍然發泄不了心頭那股子火。
【道友?我叫阿寶,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