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刻鐘之前,她捏著紅線,恍惚睜開眼便回到了自家宗門。此時有道聲音告訴她,將這卷紅線纏在別人身上,可讓戀慕她的人更加戀慕,恨她的人也會更恨,只將她當眼中釘肉中刺,一刻不拔除便一刻不罷休。
看著師門中人數眾多的男修,公孫樂琅心中一陣惡寒。恰逢此時,只聽宗門外一聲來報,原來是有其他門派約好了前來切磋。
第七州論道之風盛行,公孫樂琅一打眼便看見了領頭那個修為元嬰中期的道友。
這人品性不好,修為卻高,她與這人積怨已久,奈何對方修為壓制了他們這群人一個大階段。玉京劍門的小輩幾乎都是金丹或金丹以下,每次論道對上他,他都能以一敵十牽制住自己其他同宗門生,總而言之,只要這人來了,玉京劍門定然討不到好。
看著手中這卷紅線,公孫樂琅決心要試驗一下。
她破天荒上前與那外宗門生打了個招呼,趁其不備,將紅線纏在了他的手腕上。不得不說,這卷紅線果然靈驗,整場論道他只追著公孫樂琅一人打,幾乎不死不休。一個拼命打,一個拼命逃,剩餘的門生面面相覷,沒了這個元嬰中期的阻撓,最後果然是玉京劍門勝了。
公孫樂琅幾乎連滾帶爬地抓著紅線掉了出來,至今仍心有餘悸。聽罷她這番話,景應願忍笑道:「你將這線好好留著吧,說不定日後真有大用處。」
正說著,金陵月也出來了。
她將袋中物什給她們看了看,原來是一袋閃著磷光的蝴蝶。
她輕聲道:「這個好用。」
花與蝶本就相輔相成。這袋蝴蝶身攜劇毒鱗粉,方才她落入幻境中,路遇危機,身旁剛綻出兩朵花,袋中的蝴蝶便飛了出來。
花朵攻擊範圍有限,蝶身上的鱗粉卻可隨風撒得很遠,金陵月心滿意足地抱著這袋蝴蝶走了出來,得到赤烏允許後,心滿意足地將其放進了自己的芥子袋。
最後一個出現的是雪千重。
她換下那身累贅破爛的大氅,身上穿著一身澗石藍的袍子,此刻正有些笨拙地擺弄著系帶。這身衣服領子高,直束到她下巴頦底下,將她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卻又比她一直以來穿著的那破大氅體面不知多少倍。
見雪千重死活系不好帶子,扣子也結得亂七八糟,金陵月便招招手喊她過來,教她理好了。
此時她再抬臉,洗淨的小臉仍是如新雪般病態脆弱的白,卻已能看出獨一份的好顏色。她垂眸望向金陵月,朝著她笑了笑,眼睛的顏色竟和她懷中碧色劍蘭的顏色極為肖似。
其餘幾人朝她看去,好奇道:「你呢,你又遇到了什麼?」
雪千重摸了摸這身衣服,滿足道:「這身衣服可隨意變幻形態,且穿了之後,被打都不痛了!」
赤烏仍是縮在那堆東西後,見眾人都心滿意足,有些失望道:「快滾快滾,這麼沒勁,別再讓我看到你們。」
來時的裂縫又出現了,她們朝她行過禮後,便往出口處走去。只景應願與謝辭昭腳步遲疑,當著眾人的面,卻不好再問詢什麼。二人懷揣著滿腔疑問,跟上前面幾人,重新沐浴在了雲霞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