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早已不是頭次遊學,尚且還算沉穩,一旁的雪千重與公孫樂琅卻是滿目新奇,正不斷在這碩大無比的院落中行走探索。金陵月依舊抱著劍蘭,此刻正被雪千重牽著衣角走來走去,她顯然是被繞得暈了,以往堅定平和的眼神此刻有些生無可戀的意思。
「我們幾個在秘境中並肩走過一遭,算是患難與共的朋友了,不如各自自報家門,正式介紹一番,」見景應願與謝辭昭並肩進來,公孫樂琅道,「我先來。我名公孫樂琅,師從玉京劍門薛仙尊門下,不久前方才結丹,如今修為正是金丹初期,家中在修真界做布緞生意。如若各位有添置新衫的打算,盡可找我,我打八折!」
聞言,金陵月理了理被雪千重扯皺的衣衫,對眾人行了平輩禮,輕聲道:「金陵月,師從凌花殿。」
見眾人還是盯著她看,她略略低下頭,有些不自然地擺弄了一下懷中劍蘭,想了想,又擠出幾個字介紹道:「……這是我的本命花,攻可做長槍,守可做劍網。」
雪千重咳嗽幾聲,跟著道:「我家遠些,是第九州崑崙的,光是騎鷹來都要十數日……咳咳咳,若我有命活到遊學結束,我請大家去崑崙玩雪。」
松樹下蹲著的柳姒衣提起些興致,一腳踢開松果,負刀興沖沖地站了起來:「我叫柳姒衣,是蓬萊學宮刀宗門生。正好鍛刀峰新桃熟了一批,待會我們去偷桃子吃啊。」
不同於這幾位師妹的咋咋呼呼,年紀最長,修為在本屆學生中也最長的曉青溟顯得要成熟許多。她對眾人笑了笑,道:「我是曉青溟,師從逍遙小樓,修為金丹末階。此次是我最後一次參加遊學,還望各位多指教。」
她們幾個說完了,目光便齊刷刷挪到景應願身上。
景應願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行了一禮,道:「我姓景,名應願。是不久前才從人間拜上山來的。」
曉青溟看了看她的刀,問道:「這是你的本命刀麼?」
「不是,折戟湖未開,我還沒有本命刀,」景應願道,「是我大師姐借我的。」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又移至謝辭昭臉上。
曉青溟有些意外。她年歲要比謝辭昭更長几歲,當年幾乎是同時開始修煉的,數百年間聽過無數此人的傳聞。此人為人性情冷淡好閉關,很顯然,借刀並不是她印象中謝辭昭會幹出來的事。
柳姒衣早知道此事,又開始戳起了地上的松子。而公孫樂琅與金陵月聽著她的傳聞長大,此時更是有些恍惚——
刀宗的這位大師姐什麼時候這麼樂於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