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這群孩子笑著嚷著擠作一團,紛紛要看景應願手中的楚狂刀,心中不免也回想起自己當年手執月侯出湖時的風光。春拂雪看透了她的惆悵,故意擠兌道:「是想起從前你與小澈一塊的日子了?」
出乎意料的,沈菡之並沒有搪塞或笑罵,只是嘆了一口氣。
她望向丹峰,輕聲道:「是啊。」
而丹峰之上,褐衣鬼面的仙人也正負手往劍峰的方向望去。
她身後充當丹童的的門生見狀便道:「師尊,您想看的話便去吧,這裡還有我看著丹鼎呢。」
月小澈冷冰冰道:「不想看。
話雖如此,她的目光還是投注在了劍峰之上。想起那年那人拖著刀姿態狼狽地從湖裡爬出來,臉上卻春風得意,在一眾門生的起鬨聲中將刀捧在手上率先遞與自己看。那時見過她們的所有人都說,她們是珠聯璧合,天生一對。
可惜後來。
月小澈心中又閃過那個將整個丹宗困在其中的秘境。門中其餘師姐妹死的死重傷的重傷,只剩毀去一半容貌的她還強撐著一口氣。
沈菡之就是在這時來的。
她渾身浴血,即便拼死卻只能帶月小澈一人回去。
可她若不來便好了,月小澈想。
獨自支撐起整個丹宗的日子多麼冷清。曾經師姐妹們的笑語還在此處徘徊不去,可她卻偏偏做了那個苟且偷生的人,將她們永遠拋在那個永日受烈火燒灼的地方,尚未闔眼的她們看著自己被沈菡之救起離去,心中又該如何作想,身體該有多疼……
月小澈不敢想。
她知曉自己是逃避,是遷怒,可她無法對自己釋然,更無法與沈菡之繼續昔年婚約。
她對不起她們,也對不起沈菡之。
月小澈靜靜站在窗邊看了一陣,身後卯桃見她不語,愈發心驚膽戰,試探道:「師尊,師尊?」
「……無事,」月小澈回身走向丹鼎,「繼續煉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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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第六州,鎮日奚家。
重重梨花掩映之下,衣著華貴的夫人此時正心急地來回踱步,見線人來了,慌忙問道:「怎樣,有昀兒的消息了嗎?」
「稟夫人,他們還是未尋到少主究竟身在何處,」線人道,「不過找到六骰賭城的具體位置,便定能尋到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