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臨時加入的奚晦很會看人眼色,在看出景應願地位的同時,也對她更加崇拜幾分。
她們幾人此時匿了身形,悄悄落在了這座熙熙攘攘的城鎮上,各自分散開顯出身形在街上走了會,方才聚回一塊。
謝辭昭垂眸望向手中靈紙。
自她們下落起,紙上那抹硃砂印痕的色澤便愈發深。這是明鳶於記憶中千萬縷靈力中分來的屬於骰千千的那一縷,這種方式常用來尋人,不過亦只有修為高深的大能方可使用。她注視著這抹痕跡,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位六骰賭城之主的靈力有些奇怪……
似乎過於淺淡了。
她看了看身旁同樣翻動著靈紙的小師妹。這一路上,她總覺得小師妹似乎並不是頭一次來這座城鎮,雖然舉止如常,可這份如常在陌生的環境中卻顯得有些怪異。
察覺到謝辭昭沉默投來的目光,景應願見怪不怪,只當是她有了什麼新發現,便問詢道:「大師姐可是發現什麼線索了?」
謝辭昭搖搖頭,老實道:「暫且沒有。」
因著此次靈賞是要為鎮日奚家帶回走失的少主,曉青溟轉頭向奚晦道:「奚道友,你哥哥修為幾何,具體是怎樣的人?」
……是個不學無術、靠丹藥堆砌修為的爛賭鬼。
奚晦不太敢與旁人對視,仍是低著頭道:「奚昀他如今修為是金丹初階。生性好賭……且不聽勸。」
「這就好辦了,」柳姒衣真情實感地笑了,「只是金丹初階,還敢不聽勸,我們直接一人一拳將他打個殘廢,然後直接拖回來不就成了,一了百了!」
公孫樂琅被她這番話嚇了一跳,忙道:「話也不是這樣說,鎮日奚家在第六州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哪能容忍我們毆打少主?不過話又說回來……奚晦道友,你母親也沒說他必須得是全須全尾回來吧?」
「賭鬼要斬斷手指,才不會再賭,」金陵月仰起頭,對奚晦建議道,「我覺得可以一試。」
奚晦被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弄得有些怔愣,不慎將真心話脫口而出:「那、那便有勞各位了……」
說完這話,她險些咬了舌頭。心下先是恐懼,後是劫後餘生的慶幸——還好家中的那些人不在她身旁,無從得知她們所說的這些話。
第六州素來迂腐,不光凡間如此,就連修真界的一些家族都學去了那套荒謬的理論。例如奚家,便崇尚「 男丁興旺論」。在奚昀不曾出生前,奚夫人曾想盡辦法生男嬰,哪怕他出生之後,奚夫人為了「增添子嗣」,尋了位能感知胎兒模樣的能人來看,看過說是男嬰,她方才將這孩子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