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核亮起,景應願試探著將一根手指搭在桃核之上,瞬間感覺一股強大的吸力將自己卷了進去。在卷進去的同時,她便感覺到了極為駭人的威壓與巨力朝著自己這邊襲來——
再睜眼時,眼前是仿佛密道般蜿蜒狹窄的密室小徑,徑上道道痕跡,似是前人留下的抓痕。
她試探性往前邁了一步。
只剎那間,似乎要將人生生撕裂的痛楚席捲而來,她感受過刺骨冰寒,受過烈焰灼體,卻未曾試過這樣五馬分屍般的疼痛。她扶著身旁的牆壁,手指不受控制地蜷曲,在牆面上留下了自己的第一道抓痕。
不等適應這陣痛楚,她立刻提步邁出了第二步。
離四海十三州大比開啟的時間愈發近了,也愈加臨近前世開始被設計暗害的時候。她即便有所警惕,僥倖能逃過這一回剝皮去骨的命運,可將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准呢?人心難測,沒了這一回,恐怕還有第二回,第三回——
如若不增加自己的籌碼,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恐怕臨到了也只能做一塊砧板上的魚肉而已。
想到這裡,景應願已經走出了五六步。在這狹小的暗道中,她能聽見身後夥伴們傳來的痛苦低吟或是慘叫聲,更能聽見自己渾身骨頭被威壓揉碎時的可怖聲響。她摳在牆上的五指已然滲出鮮血,但是景應願已然無暇顧及,只是憑著不想再度為人魚肉的一口惡氣掙扎著挪動腳步。
她走得愈來愈慢,連顫抖一下都會花盡全身力氣。體魄素質更好些的,如曉青溟或金陵月已然超過了自己,雖然看得出她們也痛苦非常,但速度還是比她快上許多。
差些的如柳姒衣與公孫樂琅,此時正與自己持平,灌了她滿耳朵的慘嚎。
而謝辭昭一直跟在她們身後。
不同於她們的崩潰,謝辭昭顯然對這道威壓的耐受力更強,此時只是額頭滲滿汗珠,卻依舊還算遊刃有餘。
她看著小師妹的血掌印糊滿了來時的牆壁,終究還是硬起心腸,一言不發。先前李舟詞的挑釁她並非沒有聽見,可是只有仇人或敵人才會真正地為對手的泄氣告饒高興,如若自己插手小師妹的修煉,反而是害了小師妹。
眼見其餘人已經越走越遠,就連公孫樂琅與柳姒衣也超過了她,謝辭昭上前兩步,蹲下身望向已然蹲在地上,面色煞白如紙的小師妹:「若身體實在不支,千萬記得鬆手將自己推出去。」
景應願不想出去。她將放在牆上的手鬆了下來,改做緊緊扒住了地面。
體修大能遺留的這道威壓讓她不斷想要後退,可如若她在此時泄力鬆開,便是白費了薛仙尊的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