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了甩手,再度欺身向著韓約的方向揮拳而去。韓約的手同樣酸麻不已,她心頭震驚,真的有人能在短短一日內做到如此地步麼?最開始時,自己收著力的拳頭能讓她不下兩三回合便倒地,而現今的景應願竟能面不改色地穩穩吃下自己這一拳——
要知道自己可是正兒八經的體修!
儘管她相比自己還有些遜色,但這樣可怖的進步真的是人能做到的麼?韓約內心震悚,先前她在自己宗門時也沒少鍛體,淬鍊體魄的類似芥子境也進過一兩回,可為何自己就沒有景應願那般的進步?
懷揣著困惑,她與面前愈戰愈勇的女修打了幾十個回合,這一次,景應願直到第二十回時方才暫落下風。韓約覺得已沒有再戰的必要,便乾脆利落地收了手,對她一揖:「你很厲害。」
韓約看著對方微笑起來的臉,將喉間剩下那半句話咽了下去——希望大比抽籤不要抽到你。
景應願只覺打得十分酣暢淋漓,也顧不得手臂的酸麻,連忙對她回了一禮。她回首再看,二師姐與其餘夥伴的速度與身形也變得靈巧而快了,尤其是柳姒衣,或許是因著破了一重小境界的緣故,在人群中也變得乍然出挑起來。
她看了一圈,便回身向著薛忘情走去。
薛忘情見她衝著自己過來,心裡也高興,便笑道:「我見你身形矯健不少,如今竟也能輕鬆接下韓約的攻勢了。她是棵體修的好苗子,在她們門派的小輩里也是最出類拔萃的,你這金丹結得好,體也鍛得好,記得多跟我們樂琅玩。」
她乖順應下了,頓了頓,便問薛忘情道:「薛仙尊,您可知在這芥子境中留下威壓的那位大能是誰?」
這話將薛忘情問住了。她也是因機緣巧合才得了這芥子境,思索一番後方道:「只隱約知曉是數千年前飛升的一位體修前輩留下的。似乎那位前輩沒有門生,亦沒有師承,乃是散修,於是便給後世的有緣人留了這個芥子境。」
景應願還記著飛升時提酒去謝她的事情,便將線索記在了心上。
三言兩語間,身後的拳腳風聲也漸漸平息了。
金陵月收手回禮後,見雪千重正蹲在她幾步開外眼巴巴看著,便走近去伸手牽她的衣袖。她本意是想帶著她學幾個起手式,卻不曾想這伸手一握,卻握住了滿手潮乎乎的濕意——
金陵月垂首一看,手上竟是些未乾的血漬。
她一愣,似乎沒有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有些遲鈍地抬眸望去,卻看見原先在學宮中養出了些許血色的雪千重此時連嘴唇都有些發白。她整張臉青白交加,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水鬼。
見金陵月看向自己,雪千重再支撐不住,身子往前一傾便要軟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