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海的人都留長髮,」容鶯笑道,「如若遇到中意的人,便會用刀割一縷,送給她。」
……海島上來的人像是有腦疾。
景應願看著那縷湊到自己面前的墨綠色長髮,再緩緩抬眼,直視著容鶯笑琥珀色的眼睛,道:「拿開。」
謝辭昭看著這人的臉,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她霍然拔刀,刀身橫在容鶯笑與景應願之間,暗含警告地瞥了眼容鶯笑。
四周的人都因著這邊的異動而看了過來,容鶯笑毫不介意,笑吟吟地收回了自己的頭髮,撐著臉望向站起來的謝辭昭:「你只是上屆的魁首而已,實力與感情從來是兩回事……你不是她的道侶,所以沒有資格插手我與她之間的事情。」
說這話時,容鶯笑神色天真,唇中吐出的話卻極為涼薄。她本以為謝辭昭會被她激怒,卻不曾想這人認真道:「雖然我不是她的道侶,但我是她的師姐。」
容鶯笑愣了一瞬。看著謝辭昭堅定的神色,她險些以為在其餘十三州中,師姐這個身份比道侶要更加親近。可待聽見周圍低低的笑聲後,她回過神來,剛想開口揶揄對方幾句,便見一直不曾開口的景應願忽然道:「我師姐說得對。」
她站起身,就著大師姐的手替她將長刀入鞘,又牽著她重新落座。容鶯笑看著方才還臉色冷淡的上屆魁首忽然飛快地垂下眼,緊緊貼著小師妹,一副受盡了委屈卻隱而不發的模樣。
謝辭昭輕聲道:「小師妹,她說的是真的麼。」
她縱使再遲鈍,也摸清了景應願這人素來吃軟不吃硬,這招用在小師妹身上只能說是屢戰屢勝。果然,景應願只是猶豫了一刻,便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她瞎說的。」
容鶯笑的笑容僵在臉上,不再笑了。
其餘人的反應也沒好到哪裡去,柳姒衣攥緊拳頭,再次有預感自己的靈石要全輸空出去;曉青溟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了兩下,轉而抓住了金陵月僵硬的胳膊;公孫樂琅一顆想擁有師姐妹關懷的心在此時攀升至巔峰,她環顧四周一圈,只好抱住了沒搞懂狀況的雪千重:「千重啊,你覺不覺得渾身發冷?」
雪千重從芥子袋裡拿出先前自己不要的那件破爛大衣,披在公孫樂琅身上:「冷就多穿衣。」
鬨笑聲中,容鶯笑攥緊那縷頭髮,木著臉重重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見周圍還有人在盯著自己看,她翻起眼睛瞪了那個人一眼:「你再看,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摳出來當珠子彈。」
司羨檀瞥了眼容鶯笑,在對方陰冷的注視中挪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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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弄懂容鶯笑這人究竟是什麼路數,但方才蓮花壇上那場打鬥很有借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