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羨檀是最先被傳上玉壇的,她的對手算是有些來頭,同樣是偏遠州落來的仙門長男,勢力在當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是放在群星閃爍的大比之中就有些不夠看。
柳姒衣對面站著位面生的散修,白劍薇有些泄氣,她沒抽中司羨檀,同樣是抽中了不認識的修士。司照檀身前站著那人傀,心下總算有了幾分把握,而寧歸蘿將簽紙收了起來,心情複雜地站上了玉壇,她對面同時被傳送過來的那人,她很熟悉,正是山莊內的表姐寧冰庭。
恰時只聽一聲鐘響,台上便戰了起來。
台上兵刃橫飛,打得不可開交,仙尊這頭的觀台之上卻是一片笑語吟吟。
司家來的那兩父子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失望。橫豎司羨檀與司照檀這一局是分不出勝負了,不過接下來還有很多場,如若輸者不肯跟著他們回去,司家倒還有其餘手段讓她成為飼養家族的土壤。
此刻除卻琴心天姥看自己兩個孫女看得入神以外,其餘人卻已從台上的門生聊到了四海十三州如今的境況之上。
謝辭昭垂眸看了看自家師尊,她見沈菡之沉默著坐在原處,一語不發,便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此時她們正講到邪祟之事上,便聽觀台末尾端有位第十州來的宗門之主隨口道:「第十州出現的邪祟也愈發多了。」
他半玩笑半真心道:「還好邪祟只在凡間作祟,修真界的這些宗門都有設結界,即便想要禍害也禍害不到宗門之內來。興許它們在凡間殺夠了凡人,便不會再來殺修士了。」
這話引起其餘幾人的附和。謝辭昭聽得微微蹙眉,修士是人,難道身無靈力的凡人便不是人了?她不由想起出現在第七州,被她們合力殺了的那只邪祟。若當時不殺,留至如今,還不知會平白害死多少人的性命。
有贊同的,便有聽後不忿的。
月小澈將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摜,冷聲道:「好一個殺夠了凡人便不來殺修士!都是打娘胎里生出來的人,難道修士的命便比凡人的命更金貴些?」
無人應聲。
謝辭昭垂眸看了看座上一些仙尊的神色,忽然發覺,或許許多人真是如此認為的——修士註定走的是通天大道,凡人就活該一輩子在泥里刨食。雖然天生生下來都是肉體凡胎,但有了靈脈,生了靈力,便自然而然地分出了貴賤。
他們對待凡人尚且如此,那麼對妖呢,對魔呢?
謝辭昭被心中所想驚得神思不安。然而此時卻聽一聲巨響,原來是沈菡之將長刀拍在了桌上。明鳶不在,她自然而然成了挑起大梁的那個人,這幾日不見她四處遊蕩著喝酒,也不見她與人笑談了。
沈菡之道:「還觀不觀比了?」
她將手一指觀台之上,淡淡道:「就這幾句話的功夫,已有人分出勝負了。」
眾人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是第一州越琴山莊的寧歸蘿與寧冰庭。此刻再看琴心天姥,卻見她麵皮繃得很緊,看著寧冰庭被打落出壇外,她面色不改,似乎早預料到是這樣的結果。